顾均谨慎地执起他的手,在他掌心写了一个字。
薛寅寂静半晌,举杯道:“喝酒。”
“好久不见,你如何想起过来?”薛寅问,他和顾均私交寥寥,实在没多少话可说,只能大抵聊几句。
顾均举杯,“敬霍老。”
顾均声音压得极低,“火线物质有异,朝中有内鬼,或有人企图谋逆……时势不稳,王爷或能掌控机遇,追求朝气。”
薛寅闭着眼,像是睡着了没闻声,半晌,低低一叹。
时势混乱,谁能理清楚这一团乱麻?
一个……严字。
顾均在新朝并非一个多么受人谛视标人物。
他想到这里,眸子俄然顿了顿。
纯真要逃窜他不是没体例,但题目是逃了以后如何办?他现在无权无势,手中并无摆布战局的筹马,就算是去了,能做甚么也实在难说,明天他安份一天,柳从之能放他安生一天,破国以后哑忍至今,如果功亏一篑……
薛寅请顾均进屋,备上酒菜。
新帝赏贤用能,顾均也确切被汲引,在新朝境遇强过前朝,可也仅此罢了。观顾均出身,倒是和袁承海非常类似,俱是书香家世出身,幼承庭训,家中礼教森严,但两人却并不类似,能够说,顾均年青,袁承海纯熟。袁承海为官为人,不过油滑二字,那是被冗长光阴,商海宦海沉浮打磨得近乎本能的油滑,油滑却冷酷,同时低调,推行中庸之道,乍看是个一丝锐气也无的人,实际上满腹权谋算计,心机极深,手腕老辣。
这绝非甚么好职位,但是不起眼如顾均,却在各种细枝末节中,嗅到了一丝伤害的气味。
顾均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原职,表情也是憋闷,但是他是个教养极好,行得端坐得正,可谓君子的人,在其位谋其事,虽内心憋着气,但做事还是一点不草率,一丝不苟。
酒过三巡,房内只得他们二人,薛寅喝得迷含混糊,满面醉意,一手撑着头,半闭着眼睛靠在桌上,顾均端起酒杯,走到他身侧,又问了一句,“王爷过得可还舒心?”
那位永久气定神闲的新天子……能够么?
顾均道:“王爷可知明天是甚么日子?”
顾均连日陷身朝政风波,面上很有倦怠神采,看上去精力不那么足,见了薛寅,神采还是有些难堪,低声道:“顾均见过降王。”
薛寅打个呵欠,结合柳从之古怪遇刺一事,如果他所料不错,此事的冲破口,只怕就在宣都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