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从之含笑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微微感喟一声。
真是冒昧。
柳从之酒量极佳,这一整壶酒就算全灌下去也是灌不醉他的,烈酒确切暖身,他浑身冰冷,几口酒喝下去,手脚也确切见了点暖意。柳从之固执酒壶,北风刮面,他却感觉舒畅而放松,他有多久未能如此放松地席地而坐,饮一杯酒了?
两人一起逃窜,可算共磨难,至现在,彼其间的尊卑倒是去了个完整,小薛王爷又在醉中,说话更是不经脑筋。柳从之听得微微一笑,倒是一点不计算,反觉风趣,因而也翻开酒壶喝了起来。薛寅喝酒是用倒的,行动可谓豪放,柳从之却不然,只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斯斯文文,乃至不敢喝急了,酒是好东西,而这等好东西,天然要渐渐享用。
这一问来得实在莫名其妙,此言一出,涵养好如柳从之,一时也是哑然,过得一会儿,发笑点头:“你这但是……”
现在,柳从之已是偶然之人。
薛寅蜷着身子,慢吞吞打个呵欠,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尖。北风砭骨雪花飘飞,他却感觉困乏,但是在这等气候里睡畴昔可不是甚么好玩的事――暂非论那些还在兢兢业业搜城的搜城兵,单单在这气候里睡畴昔,恐怕就难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仿佛也不介怀酷寒,不介怀叛变,不介怀痛苦,不介怀存亡,那他介怀甚么?
现在风倒是很大,吹得他一张脸皮生疼,但天还没黑……薛寅泄气地低头,他算是明白了,只要和这姓柳的混一起一日,他就决计没有好日子过。
作者有话要说:刷一发豪情戏,一起喝酒谈天交心神马的……
薛寅不料他如此干脆利落地承认了,略微睁大了眼,希奇地打量了一会儿柳从之,过了一会儿道:“还真是如许……那……”他一句话没说完,柳从之却像是已经晓得他要问甚么,微微点头,笑道:“打住,此话到此为止。”
柳从之含笑将酒壶扔给薛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