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从之悄悄一声喟叹,只感到出奇倦怠,他醒得太久了,也咬牙挣命挣了太久,一口气放松下来,就觉四肢软绵,再也不想动一下,只愿长睡,再不醒来。
他这十年,恐怕真是从阎王爷手里抢返来的,若真是熬不过这一劫,他却也……无话可说。
头上悬剑,喉中含铁,如此度日,当然欢愉,恐怕偶然也……怠倦。
新伤旧伤各种密密麻麻他所能想到的伤痕,有的已经只余白印,有的仍然刺目较着,难为此人这么多年了脸竟然还没被毁,是这张脸生得太好别人不忍心动手么……薛寅一面给此人治伤,一面悄悄叹服,终究低低叹一口气。
柳从之衰弱地闭目。
天气微亮,山洞中模糊传来亮光。
传奇将领,百战将军,论其了局,多数苦楚。他见柳从之一滴泪,却倏然想起了老宁王缠绵病榻时,那被病痛和工夫磨走了统统大志壮志,一片浑浊的眼神。
柳从之身上,各处伤痕。
柳从之竟然要死了。
这遍身伤疤,就是柳从之呼风唤雨十几年的代价,也是他所得功劳的印章。
#总感觉攻受仿佛逆了# #越写越不对劲的模样# #攻君你真的还好么# #点蜡#
薛寅蹲在柳从之的身材——临时还不是尸身旁,严厉地思虑一个题目。
豪杰末路,传奇结束,不过如此。
薛寅灰头土脸,坐在火堆旁,周身摆着一大堆小东西。
柳从之一怔,恍忽回过神,就见他面前那人浑身被缚,不得转动,倒是一名月国军人,见着两人,目中透暴露气愤与惊骇之色。
这里有一点需求申明——小王爷不是天狼,也非神医,更没甚么治伤的经历。
帝王享用此人间最多的金银权势,故而也承担最多的任务,面对最庞大的局势。
薛寅折腾半天,总算是弄得差未几,但等了几个时候,柳从之一向没醒,另有呼吸越来越微小的迹象。薛寅抱着膝盖打量这个半死不活的人,游移了半天,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
大名鼎鼎、平生传奇、文采斐然、武勋刺眼的柳从之……竟然要死了。
他到底……还是年青,不肯见传奇陨落,柳从之再是让他头疼,可也是明君英主,现在月国既已行动,将来天下局势恐怕难测,一时半会儿定是平不了的,有柳从之在……起码烽烟起时,约莫能少死一些将士,再者柳从之若亡,如若让冯印一类的人接掌皇位,那还不如柳从之呢……
暗夜沉寂,北风吼怒着刮过这片空旷的野地,一点点吹散杀伐后的血气。此为北地,北风之寒,寒如严冰,冻僵他四肢百骸。北风之烈,烈如刀锋,割开他遍身旧伤。他一动不能动,思路却分外清楚,俄然明白了本身为何会……闭目待死。
这些小东西一字列举排开来,别离是暗器构造,各色伤药解毒粉祛兽粉,当然也不乏甚么迷药毒药□□——看这些东西就晓得戴这些东西的人不是甚么好东西,接着另有甚么盐巴调料多少,嗯,还搜刮出一壶烈酒。薛寅把酒放在本身身边,把那甚么□□一抬手扔得老远,最后拿起手中盐瓶,故意让中间那小我尝尝伤口上被撒盐的滋味,但到底漂亮,还是放下了,拿起从柳从之身上搜刮出来的伤药,再加上他本身打的包扎伤口用的纱布,开端给中间阿谁昏倒的人包扎伤口。
薛寅垂下眼,低低打了个呵欠。
你不是柳从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