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冷酷地垂睫,“我与王溯数年友情,一度情同手足,如果能够,我也不肯下杀手。”他淡淡道:“可他该杀,通敌叛国,罪无可赦!”
无关紧急之事,何必挂怀?他平生如此,又何尝在乎过别人的目光?平生至此,已非虚度,如此便已无遗憾。
同一名刺客辩论这些东西委实好笑,此人指着他鼻子骂,他却不怒,只是心头涌起淡淡怠倦之感,一时有些索然。
柳从之一愣,才认识到此人所说是王溯,王溯伏法,官方一片喝采之声,另有报酬王溯鸣不平?他颇觉风趣,笑道:“王溯通敌叛国,莫非不该死?”
顾源抚须不语,寂静半晌后,忽道:“现在离我朝中昌隆世,已过上百年。”
黄一仿佛被震了震,而后嘲笑:“说得比唱得好听。你除了挑起战乱,你又做了甚么?”
柳从之微微一笑,淡淡道:“以是现在北地月国人各处,大家受其所苦。以是我朝兵士死亡月国人之手。以是北边烽烟烽火起,可贵安宁?”
“黄一。”柳从之道,“你想说,王溯投降,是为了保全全城百姓性命,不让月国人屠城,以是他虽有罪,却罪不至死?”
柳从之当时心中一动,牢服膺住了顾源这句话。
有的人是铁了心不开口,有的人是死了心不开口,面前这位倒是横了心要开声,被柳从之反扣在床沿还是挣扎不竭,可柳从之看着惨白,一双手却如同铁臂,此人挣了又挣,愣是挣不开,听着柳从之问话,似是想说话。柳从之确认他嘴里没藏毒,一抬手将此人脱臼的下巴接上了,而后平心静气道:“你说吧。”
黄一点头。
古往今来,让不想开口的人开口的体例有很多,但最直接也最好用的不过那一个――用刑。一小我的意志能够坚如钢铁,但痛苦足以让再坚固的钢铁寸寸皲裂,化归虚无。
前者忠义,后者悖逆;前者满朝结仇,后者火中取栗;前者可贵善终,后者……不过一搏。
“哦?”柳从之不动声色抬了抬眉,“为何?”
这具有泱泱万民的偌大帝国,却如同一个外强中干,年事将尽的白叟,身穿绫罗华服,看着保养得体繁华安宁,实际上躯体早已老朽,朝臣再想着装点承平,也不过是装点承平罢了……这一点,当年朝中的聪明人都有所觉,但是时势如此,前程莫测,身为臣子,除了安守本分,经心极力,另有甚么能做的?
然后……薛寅有些牙疼地看着信上的笔迹。
柳从之含笑:“他如何心系百姓了?”
柳从之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