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晓得宋氏另有算盘,可谁让宋氏的话说到了她的内心儿上呢?
嘴上已持续道:“大嫂,这些年大哥和我男人有多辛苦,旁人不晓得,我们倒是再清楚不过的,为了这个产业真是做牛做马了,可做牛做马的成果倒是银子都花到了别人身上!每年下种和秋收时,他们都黑成甚么样儿瘦成甚么样儿,大嫂是瞥见的,莫非就不心疼吗?我归正心疼得不得了,再想到我男人累得腰都要直不起来时,别人却打着读书的灯号,好吃好喝,穿得体面子面的,不受任何的风吹日晒,我就更心疼了!”
宋氏越说越气,这会儿已不止是想着鼓励姚氏,本身也是真的动了气了。
究竟摆在面前,老四若真是读书的料,如何会这么多年,连个童生都考不中?
因又嘲笑道:“大嫂,你说这个无底洞我们还得填到甚么时候?本来之前我甚么设法你也是晓得的,想着再不可了,就最后这一次,他若考中了,当然最好,若实在还不中,必定只能分炊了。成果好嘛,他本身先把本身吓了个半死,又是请大夫又是娶媳妇的,银子花得海了去,我还是想着,反正就最后一遭了,那忍了就忍了吧,就当是提早把他将来那一份产业,都让他给花尽了,转头再让那季氏要么再醮,要么回他们季家去,自此一了百了,可他偏又活了过来!”
是以家里一年虽要花很多的银子在沈恒身上,姚氏也是无怨无悔,归正等沈恒当了秀才老爷,更甚者再当了举人老爷,天然甚么都返来了,他们佳耦和将来他们的后代少不得也要跟着叨光。
宋氏持续道:“大嫂,就算大哥和我男人不是读书的料,小松小柏和小梧莫非也不是吗?都是聪明孩子,我就不信给他们机遇,他们不能光宗耀祖了,可前提他们得有机遇啊!如果我们再填老四这个无底洞下去,他们还哪来的机遇,莫非等过个几年,就跟他们的爹一样,日日扛了锄头去下田,这辈子都跟他们的爹一样不成?大嫂能持续忍,我可再忍不下去了!”
可种田的苦谁种谁晓得,农闲时只要情愿,已是做不完的活儿,从早忙到晚了,何况农忙时,就更苦更累了,因此每年春秋两季,沈石与沈河都会累瘦一大圈,连睡着了在梦里,都是嗟叹声。
可家里这么多人要有饭吃、有衣穿已经不轻易了,哪另有多余的银钱供孩子们读书,公婆也必定不会同意的,他们必定会优先为老四考虑,必定甚么都得先紧着老四……
姚氏不由低声道:“我天然心疼他爹,可这也是他的命……”
宋氏嘲笑道:“那里不错了,他们还不偏疼吗?再说大哥和我男人不是读书的料,老四就是了?他要真是,也不会念了这么多年,还连个童生都考不中了,我现在都思疑,那些夫子夸他的话,都是他编出来,哄爹娘和我们大师伙儿的了。大哥和我男人真有机遇也念这么多年的书,一定就比他差,指不定早已是童生了呢!”
百八十两银子地步都能买二十来亩,这么多年下来,收益也够一家子人丰衣足食,且有积储了。
“甚么命不命的?”话才起了个头,已被宋氏愤然打断了,“莫非大哥和我男人生来就是做牛做马的命,有些人就生来是纳福的命不成?不过就是仗着爹娘偏疼,仗着兄嫂们好性、好欺负罢了!”
宋氏见姚氏不说话了,晓得她把本身的话听了出来,心下悄悄称愿。
姚氏满眼满心都是自家的男人,久而久之,又岂能不心疼的?
姚氏不说话了。
姚氏又不说话了,内心却很附和宋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