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季善正与温氏坐在阶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加逗三丫打趣,内心俄然就似有所觉的一动,忙昂首看向院门口。
等四弟中了,便是正儿八经的秀才老爷了,如果当初没分炊,一家子都很多风景啊?
季善不但怕冷,还怕热,现在却日日都必须裹得死死的,除了脸和手,连脖子都不能多露,不由满心的烦躁。
温氏笑道:“四弟才舍不得骂你呢,他的眼睛成日里除了看书时,都在你身上,别说骂你了,必定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你说。”
宋氏纵满心的委曲,还能说甚么?
少不得又偷偷哭了几场,哭过以后便更加的沉默,人也越来越瘦。
路氏也是日日掰手指头,“也不晓得老四与二姑爷甚么时候能返来,算着时候他们已经考完了,那休整一日便解缆的话,该当月尾或者下个月月初就能返来了吧?那我可得提早包粽子了,老四与二姑爷都爱吃我包的粽子。”
然后与沈河道:“亲兄弟明算账,若只是百儿八十文的小钱儿,老三贴了也就贴了,可足足二两多银子,凭甚么要老三贴呢,他的钱一样是累死累活赚来的。老四也是一样,银子都是老四媳妇儿赚来的,后边儿他们费钱的处所也还多得很。以是现在我先替你们给了老三,等转头你们有了银子时,再还给我就是了。”
沈恒正洗脸,听得路氏的声音,忙两把洗完了,出了房门,“爹、娘,你们这些日子都好吧?”
季善笑道,“再说了,三嫂内心真就如嘴上说的这般不在乎这事儿吗,那昨晚三丫为甚么半夜哭,你这黑眼圈又是如何一回事儿?我内心除了娘,家里就二姐和三嫂最看重了,三嫂也该晓得我是个直性子的人了,我们有甚么说甚么不好吗?”
随即她又算起时候来,沈恒与章炎该当考完了,也不知他们是筹算考完就返来,还是要在府城比及放了榜后再返来?传闻府试放榜比县试要迟整整半个月,他们该当不会在府城白白逗留这么久吧?
一时沈恒吃完了面,家里其别人也晓得他到家了,除了沈树,都陆连续续返来了,少不得又是一阵酬酢问好。
沈九林等路氏干脆完了,才咳嗽一声,问沈恒道:“老四,你此次考得如何样,有没有掌控?爹不是要给你施压啊,就是白问问,反正你这才第一次插手府试呢,就算……归正我们顺其天然就好。”
当下妯娌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季善便到院子里,翻自家的麦子去了。
“这倒也是……”
翌日一早,沈家各房便都起了床,各自忙活起来。
却让温氏给一把拉住了,笑道:“四弟妹,我叫爹娘去吧,四弟刚返来,必定累得不可,你还是先给他弄点儿热汤热水的,洗一洗,换身衣裳,再暖一下胃。”
路氏白了他一眼,“就不能等孩子先洗洗,换件衣裳,再吃点儿东西后,你再问呢,至于这么焦急吗?”
幸亏来了四弟妹这个妯娌,婆婆也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不然她在这个家里,当真是连个能说话儿的人都没有了,团体来讲,也算是福分了。
这话一出,除了沈九林路氏和季善,其别人忙都看向了沈恒。
顿了顿,“三嫂,此次三哥陪二哥去县里报案,必定花了很多钱吧?这才当真是着力又出钱呢,三哥实在好得我都不知该如何夸了。”
------题外话------
如此进了蒲月,气候更加热了,夏天也终究正式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