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法将小瘦子从三千伏电流的梦魇中摆脱出来。
是,为陈冬生教员报仇,的确是一时打动之举,但是在行动之前,他也经心策划,奇妙地操纵了游戏法则,在狠狠抨击的同时,又不给仇敌抓住一丝把柄。
李三好固然脸上嬉皮笑容,玩世不恭,但在内心里他一向自以为是一条铁血真男人,百分百纯爷们儿,即使不是上了疆场脑筋一热就敢端着整捆电磁手雷向重型主战坦克冲锋的豪杰人物;起码也是那种口袋里没半个子儿,就敢在鱼龙稠浊的初级酒吧里心平气和吃霸王餐兼性骚扰老板娘,吃完了以后把嘴一抹,面不改色地撅起屁股号召五大三粗的老板:“埋单!”这一类铁骨铮铮的新式光棍。
蹑手蹑脚趴下床,唯恐一不谨慎又震惊脑域深处的疼痛肿瘤,小瘦子站在落地穿衣镜前,心疼地看着一身白肉。
“我说!我交代!我坦白!我甚么都说!王小六电脑里的毛片是我用‘剪切’拷走的!讲授楼三楼女厕所里的摄像头也是我和高俊两小我偷苟安的!我干的好事千千万,我祸祸的女人千万千,你们容我渐渐说,别电,别电啦!”
“糟糕,竟然不是恶梦,而是真的!我脑筋里,真的长出了一个恶性肿瘤!”
“不,他们当然也遵循游戏法则,只不过他们遵循的,不是法律,不是条约,不是信义和品德,而是我们这个天下,这个星球,这个宇宙的终究法例――弱肉强食,物竞天择!”
电刑的痛苦和殴打的痛苦是完整分歧的,殴打的痛苦是从外向内,刹时性的,一旦适应了这类痛苦以后,反而会变成一种激烈的快感。
“我,挺过来了?”
小瘦子疼得眼泪,鼻涕,血,屎尿一起涌动,把电刑椅砸得“咣!咣!”作响,他死死咬住本身的舌头,舌尖传来的却不是痛苦,而是毒瘾满足普通的快感,满口鲜血就像是美酒玉液,吞咽下去,从嗓子到喉管到胃里都是一阵清冷。
他的思路兀自被可骇的回想死死胶葛,十几个小时前产生的一幕幕仍旧如幽灵般骑在他的肩头,捂住他的双眼,在他耳边奸笑。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应当是颠末端生化医疗舱的特别措置,唯有手腕,脚踝,乳-头之类被电极打仗的部位还残留着焦黑的电疤,看一眼都让小瘦子后槽牙剧痛,他是真怕再挨一顿电刑,这帮孙子真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