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地晃了几下酒葫芦,那股酒香仿佛也跟着舞动起来,忽左忽右,一会儿清爽,一会儿刺鼻,令民气旌摇摆。他把酒葫芦递向我这边,我没敢上前去接。
“童狡,童狡……看来你爷爷给你起这个名字是一点没差。”云门老道竖起两道乌黑的剑眉说,“年青人,你可别这么毒舌,我好歹也是你长辈的长辈。我比你曾祖父还大四岁,九十年前我们一起喝过酒,并且你爷爷的名字也是我给起的。如何?你爷爷向来没跟你提起过我吗?阿谁小兔崽子聪明聪明,嫉恶如仇,率性固执,这点倒是跟你很像呢!他到死都不肯上云门山去见我一面,想必那件事让他痛恨极深……不过,你爷爷毕竟还是潜移默化的传授了一些风水知识给你,这让我多少感到有些欣喜。唉……凤凰地呀凤凰地,我云门真人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当年栽在你的手里,我输得心折口服。或许是我宿世欠了你们老童家的情面债,这辈子才不顾统统前来报恩吧。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都是命!”
“童狡,你出世的时候,故意术不正之徒在凤凰地里布下‘画地为牢’之局,导致你遭受三年监狱之灾。若不尽快消弭你身上的魔印,驱邪化煞,恐怕……”云门老道略作停顿,接着说,“你射中必定与道有缘,切不成违背天意行事,不然结果不堪假想……我平生无儿无女,也没有收过一个正式的门徒,你若一心向道,我愿突破师规,正式收你为入室弟子,将我平生所学悉数传授于你……即便耗元折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仙气。”
云门老道仿佛再次看破了我的心机,他讪讪地说道:“你曾祖父的豪杰事迹,当年在临仙镇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一条响铛铛的男人!你再看看你现在这副低沉的模样,烂泥糊不上墙!孔老夫子那句话是咋说来着……哦,对了,叫朽木不成雕也……”
我冷冷地盯着他,不动声色,在心中暗笑道:狐狸尾巴终究暴露来了。
我不耐烦地说:“你不是能掐会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吗?如何,你连我爷爷归天的时候,我未能陪在床前尽孝这件憾事都不晓得?!”
我内心悄悄吃了一惊:我的出身公然与凤凰地有千丝万缕的联络!是何屌人要暗害老子,他给老子下的阿谁套儿哪是甚么“画地为牢”,老子在高墙铁窗内熬过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啊!云门老道,你这清修老处男,谁奇怪做你的门徒,我但是负担着为老童家传宗接代的汗青任务,我就是混得再惨,也不至于削发当羽士呀!
“我是个满足常乐的人,没有甚么野心。”我说,“你就随便教我些点石成金,隔空取物,隐身术,地遁术之类的能敏捷发财致富又能随时逃离伤害的神通吧。”
云门老道假装漫不经心肠问了一句:“童狡,你爷爷仙逝前可曾留下甚么遗言,或者把甚么首要的东西留给了你?”
固然在某些事上爷爷刚强己见的风格曾一度使我们祖孙俩之间产生了隔阂,但是我心如明镜,在这世上,没有比爷爷更在乎我的人了。他有甚么苦衷必然会对我和盘托出,毫不会绕过本身独一的孙子而将奥妙带进棺材。
云门老道见我踌躇不决,他当即心领神会,本身先仰脖痛饮一番,然后再把酒葫芦扔给我。我接过酒葫芦,用袖子擦了一下葫芦嘴,壮着胆量喝了一小口,感受寡淡有趣,像是啤酒里掺了水。我特别迷惑:酒香浓烈本应味美甘醇,没想到竟然这么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