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车做甚么?”
“哦!”
狗尾巴草像吃了醒酒汤,刹时提起精力头,而潇潇雨歇恰在此时返回,她仓猝瞪着灯胆般亮晃晃的眼睛朝他支招。
不是他少见多怪,实在是狗尾巴草平时给他的人设太和顺,他一向觉得她是个脑残乖乖女,才会被面前这叼烟枪喝老酒的女地痞形象颠覆认知。当觉悟到她本来也是个精分同类后,阵阵喜感代替怒意,似笑非笑问她:“你还会甚么?”
老范替他安排结束,不由分辩挂断,奇迹单位讲究论资排辈,后生长辈于这些枝节小事上再憋屈也不能随便发作。庄晓杰骂骂咧咧翻开手机上的打车软件联络司机,狗尾巴草半醉半醒,闲逛悠斜过半边身子看他翻网页,猎奇:“大大,你在干甚么啊?”
“你只吃了半串土豆买甚么单,我来。”
他捞起大衣,从狗尾巴草身边挤畴昔,俄然被她拦腰抱住,他俩的身高和体脂含量恰好成反比,庄晓杰这支瘦秤杆拧不过她这枚胖秤砣,竟被生生按回坐位上。
“小学五年级吧。”潇潇雨歇看他一眼,主动交代,“当时班里来了个练习男教员,别人很好,很喜好门生,对我特别好。”
她全然是恶妻撒酒疯的架式,庄晓杰还真不想自贬身价陪她骂街,气冲冲低吼:“行行行,算你短长,我惹不起你,爱如何着如何着吧。”
狗尾巴草顶撞比吐瓜子皮还利索,操起刚上桌的二锅头拧瓶盖,无法两手油腻使不上劲,便伸手递给潇潇雨歇。
她哭得悲伤欲绝,底妆花成调色盘,黄的黄,白的白,红的红,粉的粉,再配上一条条眼线睫毛膏融成的玄色瀑布,脸孔全非惨绝人寰。店里的主顾员工早留意到这个不断出洋相的傻大姐,悄悄张望回顾交头接耳,巴不得闹剧再出色一点。庄晓杰非常暴躁,狗尾巴草蠢蛋犯二,情愿当马戏团的植物任人取乐,可他不想陪她当这个驯兽师啊,敏捷叫来办事员买单付钱,放弃还价还价,还舍弃了平素爱好的发、票刮奖文娱,一心只想分开这是非之地。狗尾巴草又哭又闹,学树懒挂在他身上不放手。
庄晓杰连日长途来回,已接受不了在地铁火车巴士间来回颠簸的煎熬,何况明晚还要乘机回上海,如果早上再去龙岭村跑一趟,这跋涉驰驱的过程想想都够呛。再说蔡家一贫如洗,设席待客的开消在他家也是沉重承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建议老范直言回绝。老范却说:“我也跟他们说不消了,但是人家羊也杀好了,菜也买齐了,亲朋老友也都挨家挨户告诉到了,只等我们明早畴昔。”
“切,酒壮怂人胆。”
“姐还会开发掘机。”
庄晓杰下认识卷起袖子,厥后又想干脆恐吓恐吓她,便伸手揪住她的衣领。潇潇雨歇觉得他真要补缀狗尾巴草,忙跳起来禁止,谁知庄晓杰还没碰到狗尾巴草头发丝,醉酒的女人便呜呜的痛哭起来,哭着哭着又规复一贯的脱线少女风,拉着庄晓杰袖子哀泣。
庄晓杰被她气得哭笑不得,侧身诘责:“这么说我该感激你这些年的不削之恩了?”
庄晓杰盯着她噘成喇叭花的嘴,真想逮只马蜂戳她一下,黑脸讥谤:“你吃得够多了,肚子比人家怀胎十月的妊妇还鼓,再吃下去嘴会怪你的。”
“不管,我就要吃,办事员,再来十串烤排骨一瓶二锅头!”
“大大,别拉黑我!别拉黑我!”
他不知喝了多少,几近捋不直舌头,庄晓杰耐着性子说:“范教员在中间吗?您让他跟我说吧。”
潇潇雨歇笑道:“我是喜好女人啊,把她们当姐妹朋友,但是只要男人能让我动那种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