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偏房里,白炽灯光下,李元朝抬头朝天横躺在被窝里,两手压在枕头下,望着屋顶痴眼看。从八点看到了九点,又从九点看到了十点。
李元朝本来要走,听到这里不走了,想排闼出来奉告父母,不要再为他的事费心了,他不会娶一个哑巴来做老婆的,他从小不懂哑语,也没有打仗过聋哑人,冷不丁地娶一个哑巴进门,叫他咋办,咋交换,如何一起过日子,更不要说一个被窝里睡觉有身生孩子。
女人摇点头,叹一口气,“他爸,你说我还剩下多少日子?究竟能不能熬到儿媳妇娶进门、孙子生下来的那一天?”
女人悄悄地摆头,咳得严峻,眼里泪花迸溅,她泪汪汪地拉住了老夫的手,“他爸,我想好了,残疾就残疾吧,只要能生娃,能为咱李家传宗接代,不管是哪种残疾都能够,你给张巧嘴打电话,好好跟她说说,求她明儿就帮咱说一个残疾女人,我必然要赶在元宵节之前把儿媳妇娶进门。不然年过完朝娃子又跑出去打工了,这一去又是一年才气返来呀,我真的等不了多长时候了,我这心和肺都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