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柳飞絮看都不看他一眼,声音平平,“你怕了?”
柳飞絮寂然点头,“那洛川小儿野心虽大,却不敷狠,永昌郡那一战,离郡轻骑已然占了局势,赵无忌雄师陈兵寿同,只要他一声令下瞬息间便可攻破益城,可他终究却为了点不值钱的颜面退了兵,硬是将一座内里空空的益城还给了孟家,只凭此一点,他就比那云百楼差得远了,云百楼虽说长得像个娘们儿,可若真将他当作个娘们儿的,没有一个能够善终......”
柳飞絮嘲笑着,干枯的脸皮一下一下的耸动,“我柳飞絮纵横疆场数十载,统领数万精锐悍卒,携三百里安陵地盘投奔他,他不要,反倒想着与那洛川小儿谈和?哈哈哈哈哈......真是老练的好笑,老练的好笑啊......”
汉江,发源自西夷之地,孕育了中洲南边最大的水系,也赡养了中洲最多的人丁。
面色阴翳的银甲白叟看着中年男人垂垂远去的背影,问道,“我喊几小我跟去照顾一下吧?”
汉江上游将西南汉州与西北武州一分为二,北面是现在的青郡,南面则是现在的离郡安陵地区与现在的广郡。
只是比及船被岸边士卒推到江水里,一颗颗心便也跟着飘了起来......
在那金甲白叟身边站着的只要两人,一个与他面孔有几分类似穿了一身银甲的中年男人,一个一样银甲却气质阴翳的白叟。
他将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汉江以北的广袤地盘,“昆仑山上六合大会结束之时,大抵便是西北武州乱战开启之日,你我于此时登岸青郡......该有一片无所束缚的广漠六合才是,至于说汉州......!”
柳飞絮没有看他,站在另一边的阴翳白叟却冷眼瞧了他一眼。
中年男人一刹时惊得打了个寒噤,一言不敢发,俯身磕了个头以后起家往山下去了。
造船的士卒们行动不快,时不时还要昂首往那汉江边看上一眼,在他们视野所及的处所,一队队的兵士被强行要求登船,然后有桨的划桨,没桨的就用长刀刀背,奋力的划动或者极力保持均衡。
本就都是将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人儿,该赌命的时候,便没有谁真的怕死了,归正也不是第一回赌。
“不必,”柳飞絮也斜眼看了下那中年男人的背影,“如果他命里就该死在汉江之上,我便认了,如果他命不该绝......过了汉江便也算是条男人了。”
柳飞絮面色冷硬的也点了点头,他右手握紧腰间刀柄,死死的,不放手,“当初我若早些听了苏一鸣的话,孩儿们也不至于有本日渡江之祸......”
中年男人听到柳飞絮所言不由得皱眉,想了想以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祖父,我柳氏运营鹿头城数百年,就是对上陈敬之也一定没有一战之力,为何将那鹿头城拱手让给了离郡?!再者,就算我们要走,也能够去广郡投奔云家,何必让儿郎们......”他看一眼汉江,似有不忍,“让儿郎们白白折损在这汉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