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匪首冷哼一声道:“莫非以多欺少就是豪杰行动?”
黄粱担忧戏鸢与枣祗安危,仓猝上马往前,拱手说道:“诸位懦夫,不知为何要挟制两位文弱之人?诸位堂堂男儿之躯,如此行动,难道有失豪杰之气?”
那匪首尚未答话,却听戏鸢、枣祗二人大声叫道:“主公不成!”
且说黄粱看到这伙匪人固然穿戴粗陋,但却个个虎背熊腰,不由心惊。那为首一人更是身长八尺不足,臂粗如腿,腰大十围,面貌雄毅,此时擎刀在手,正自瞋目圆睁,精芒四射,气势惊人。
那匪首哼声道:“何不问问你的部下?”
“对不讲理之人,还用讲甚么事理!”那匪首也怒道。
黄粱言道:“懦夫既然信不过我,那不如换我为质,放过二位先生。黄某作为一郡之守,有我为质,满城兵士必定更加顾忌。如何?”
黄粱闻言一愣,反被对方这话说得无言以对。
黄粱纵声朗笑道:“我意已决,志才、元丰不必多言!”而后解下兵甲,径直走到匪首跟前。
黄粱抬手止住道:“二位先生为民忧劳,方才落此险境,我黄惟梦岂能坐视不睬?”
黄粱固然心中焦急,但人质控在对方手里,此时如果冒然行动,难以护得两位贤才的全面,是以只能讲究战略,一边尝试构和,一边寻觅机遇。黄粱此番言语,固然简短,此中却有文章:先将“懦夫”、“堂堂男儿”之类的高帽给对方戴上,再诘责其勒迫文人之举,使对方处于品德低点。
“你这莽汉打伤了人另有理了?”杨雄大声喝道,他见爱将陈到和两员小将都负伤在身,肝火中烧,若不是顾忌智囊在其手里,早上去冒死了!
戏鸢、枣祗二人打动不已,各自泣拜道:“主公万不成涉险!主公胸怀百姓百姓,岂是我二人可比?”“天下可无我二人,不成无主公!”
仔谛听完启事以后,黄粱哭笑不得:这事情原也没那么庞大,眼下竟然演变成如此局面,的确能够称作“一头疯牛激发的劫案”。
本来,这十来个壮汉并非汝南人氏,乃是邻郡沛国谯县人,只因听闻汝南有赈粮分地之事,是以远道而来。散粮拨地需求逐人登记,但这伙人宣称另有三五十同亲未到,想要一并代领。这等来由天然被戏鸢回绝,所谓“无端方不成周遭”,倘若大家都这般代领,那便是金山银山也不敷分发。此事虽让他们有些许不满,倒没引发抵触。只是厥后这伙人又说道急需粮食济急,发起将带来的一头耕牛用做抵押,调换一些粮食。耕牛在汉朝乃是公家之物,一两个村庄才气分派到一头,布衣不得私行虐待、殛毙、发卖和食用。按理来讲,耕牛抵押之事本不该同意,但一来这伙人言辞切切,仿佛真有急难之事,二来黄巾阵营并不需求遵循汉廷管束,是以枣祗便同意了此事。两边交割之时倒也相安无事,只是方才交割不久,那头牛便不知发了甚么疯,俄然狂蹦乱跳起来,直接挣断了栓柱。这疯牛之力,谁能节制得住?一时候世人被撞得东倒西歪。眼看那疯牛撒开牛蹄,便要疾走而去,蓦地间一个大汉横拦路中,双手平空抵住牛角,起手就是一摔。那牛被腾空摔翻在地,暴怒不已,起家便要顶那男人,不料被大汉就势拿住牛角又是一摔。这疯牛被持续摔了两回,不敢再倔,扭头想跑,但是四蹄狂蹬竟然动不得半步。世人看时,都吃了一惊,只见那壮汉一只手拽住牛尾,手臂如有千斤之力,任那牛蹄乱蹬,始终岿然不动。疯牛挣扎半晌,垂垂没了力量,毕竟安宁下来。这壮汉本来是那伙人的首级,枣祗等人见他控住了疯牛,本要上前称谢,不料这壮汉牵牛扭头便走。这头牛已是抵押之物,若被就此牵去,岂不白白丧失了几十石粮食?枣祗见状,便命人将其围了起来,一时候两边起了抵触,相互厮打。不料那壮汉不但力量奇大,技艺也非常了得,先是徒手打伤了陈到、廖淳、杜远三人,后又夺了把朴刀,将戏鸢和枣祗都挟持在手。徐福见势不妙,这才派人飞报黄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