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接过木盒,翻开一看,只见内里安然的躺着一座羊脂白玉的观音。而后司念关上木盒揣进怀中。
耳旁,笛声悠悠,面前,黄戈壁漠――驼背上的周淮安极目远眺,倒是放眼萧瑟。从江南到这边关大漠,千里之行,才子之约,这统统,终将结束,这笛声……
“哈哈!”周淮安大笑声起,将手中酒袋之酒一饮而尽。顺手抛飞酒袋,对司念拱手道:“两次论话,均是输给司兄,周某输得心折口服!司兄,数月不见,但是别来无恙?”
周淮安沉声道:“助我一臂之力,对于曹少钦!”
司念叨:“我为江湖人,却只属中原十一城,中原十一城独立中原,不属中原各国,我与你明国百姓又何来同胞之说?”但是,司念却没有说出贰心底之话:我本欲让这天下重生……又为何要阻……
周淮安浅笑着侧身跃下,从鞍边拿出两袋羊皮包缝制的酒袋,一袋甩给了司念。他笑道:“风已至,雨已临,本是舒畅之事,司兄何必挡住它们?”
司念背对周淮安,未曾回身,只是冷哼一笑:“天下性命与我何干,我没有脱手助杀便是大幸了。”
周淮安然身淋湿,却毫不在乎,笛子放于唇边,苍茫的眼神望着火线,胯下骆驼慢悠悠的向龙门堆栈走去……
周淮安藏于袖中的右手一抖,而后一个小盒子呈现在了他的手中,抛之司念:“此为圣上所赐‘活天丹’,天下共17颗。司兄服下此丹,伤势应当能在明日无缺。如此,司兄大漠之行也能多几分胜算。”
周淮安道:“周某还是感激司兄,起码有你在,让周某数月未曾过分担忧。”本来,司念竟是和周淮安早有商定,有预谋的来到龙门堆栈。
周淮安双手再次一拱,施然大礼:“当时周某于江南没法脱身,多谢了司兄脱手互助。”
司念留步,淡淡道:“另有何事?”
“司兄!”周淮安大喊道:“莫非你就不为明国千万百姓考虑?你就忍心看着东厂之人苛虐明国百姓?”
周淮安从沉浸在笛声中的空灵表情脱身出来,望着火线白衫黑纱,脚边跟着一只洁白小狗,鹄立在风雨中的清秀男人。来者,竟是司念和依贝!
“呵。”司念单手接住周淮安抛来锦盒,大拇指一弹,锦盒翻开,一枚圆润滋华的丹药闪着淡淡光晕。司念按下锦盒盒盖,轻声一笑:“我当今的确很需求此丹,但它却还未有充足的引诱让我去与东厂作对。”说完,司念将锦盒抛出,再次回身。
“好!”黑暗中,传来司念遥遥之音:“我在龙门堆栈等你……”
大漠,阴暗。风吹雨急,驼铃脆响,有客远来。
周淮安轻抿袋中酒,笑而不语,直到风吹更大,雨倾更盆,才悠悠说道:“天生万物,风有灵,雨有魂,二者既想凭借与你,为的是给司兄一场对六合贯穿的机遇,司兄又何必如此回绝?你我均至范畴之境,或许这风雨中一刻畅意便能让你我明悟别人平生不成寻之境遇。”
司念再饮一口,道:“非也,你心系天下,戴德万物,为得是为天下百姓争得天下承平,乱世之日。这风,这雨,你才心有顺之而享用之心。而我,平生唯剑,心只唯我。谁都信不得,又怎信这风不吹乱我思路,又怎信这雨不浇灭我一腔欲望?”
司念澹泊的站于风中,浅笑答道:“恙倒无恙,倒是你心系之人已至龙门堆栈,等你多时了。”
“司兄,给!”周淮安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递给了司念。
司念叨:“他们均无大碍。”
周淮安看着司念无谓的背影,一步一步远去,看着依贝那小小的身躯悄悄的跟着司念。周淮放心头酸苦顿生,感喟点头闭眼。终究,就待司念即将消逝在黑夜当中时,周淮安双拳紧握,蓦地睁眼,似下定决计普通大声喊道:“此战如若胜利,我周淮安与同江淮军欠司兄一次号令!我两淮江南之民欠司兄一小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