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枯草随便堆了大半个屋子,屋角四周交叉着庞大的蛛网,一张尽是灰尘的瘸腿木桌歪躺一侧,入鼻更是一股腐臭发霉的潮气。
门口几个丫环婆子围敬着一名穿着光鲜的妇人,将近三十岁的年纪,一袭青烟双窠云雁纹衣群,披着一织锦镶毛披风,面貌端庄素净,只面色却极其不好,傅粉施朱也难掩那满脸的黑沉和眸中深藏的恨意。
这孙嬷嬷是柳芸的陪嫁嬷嬷,此人惯是喜好捧高踩低,欺负庶女,苛待下人,话落她便回身快步走出去了。
“夫人...”柳芸身后的嬷嬷见其面色不对,考虑着倾身向前低唤来了一声,眼下穆芷墨已是这般模样,又已伏低认错了,实不好再使手腕!真要弄死了,必也是费事事。
“好了,孙嬷嬷带大蜜斯下去吧。一会请府医给大蜜斯看看伤势。我乏了,有甚么话等明儿再说。”说着柳芸回身朝外走去,也没再看穆芷墨一眼。
破败凋敝的一处院落里,枯叶堆积,不见人踪。院外老树上落着的几只寒鸦,只远远朝里张望了几眼,便“呀呀”两声没了踪迹。
门口的丫环嬷嬷都低着头,默不出声。
“你能明白母亲的苦心自是好的!穆家在临邧虽也算是大师族,虽有个皇商名号,却终洗不掉贩子二字,不免会让人小瞧了些,再稍有不慎落个话柄,那穆家的面子便也别想要了!你是我女儿,莫非我还会害你不成?姐妹靠近,mm小不懂事,你凡是就该让着她,非要争个胜负,那里另有甚么大师闺秀的模样?”
苦楚秋瑟的细雨,伴着凛冽的北风,沥沥凄凄落了一夜。及至朝霞染红天涯,方风歇雨止,只余着廊下厚厚的积水。抬眼望去,六合间仿若罩了层丰盈的白纱,朦昏黄胧不甚逼真。
柳芸见此虽也有些惊奇,可她心机全落在了穆芷墨那张脸上,想起当年刚做新妇时所受的嘲笑,掩在衣袖里的手便又紧了几分……
“女儿未敢有半分牢骚,母亲所思自是为女儿好!”穆芷墨面色安静,强忍着说完已是满头虚汗,摇摇欲坠,糟糕的身材状况,穆芷墨已不能再与柳芸有过量的周旋。
几个婆子闻声赶快畴昔,扯下腰间挂着的汗巾,胡乱塞在两人嘴里便把人托了下去。
“还不快拖下去!”柳芸身后的嬷嬷见此痛斥道。
“夫…夫人恕罪…”守门处一老妇闻此怒声立马迎上来人,跌撞着扑跪在阴冷潮湿的碎石道上,“今晨去柴房送饭的丫环鸣翠来报,说是大蜜斯…大蜜斯没了,老奴…老奴…未敢私行做主探查…”
“屋里脏乱,还是老奴先出来看看吧!”
“夫人,大蜜斯没事!”
柳芸看着此时的穆芷墨眼里有着些许的怔忡,仿佛堕入了深深的回想,接着是不甘和仇恨。但很快规复过来,又是端庄贤淑的立在那边,神采没半分不当。
柳芸转头看了一眼,缓了缓,松开了紧握的手。
“夫人恕罪,求夫人恕罪啊……”之前那老妇也吓的双膝一软栽倒在地。
“到底如何回事?”
“还跪在那边做甚么,等着来扶你不成!没用的东西,还不赶去给夫人开门!”坠在最尾的嬷嬷不耐的踢了那老妇两脚,接着狠唾了辩才快走几步赶了上去。
一泼凉水下来,穆芷墨动了脱手指,缓了两下疼痛的双眼,还不待她细想脑袋里簇拥的信息,便听着头顶一个愠怒的声音,“欺负嫡出mm便罢了,还整日里轻荏弱弱风吹便倒的模样,穆府是如何苛待你了?你要想着如此糟蹋穆府的名声!”
只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