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太太,姑太太不要呀!”金嬷嬷噗通跪地哀告,“金桂她年幼不懂事,她才十四岁,好歹给她条活路吧。”
谢妉儿更是挖苦的笑了:“就凭她眼下的丑事,且不说这难以告人的暗疾,大姐姐焉能容她进赵王府?痴人说梦吧!”
封氏可惜的望着晚晴说:“也只要如此了。我本还想……这回你大姑母回京,你同珏儿的那段姻缘……哎!”
府里大家皆知,府里各房的事件都是封氏这大夫人打理,只要老太爷和老夫人房里的起居和财物一应由姑太太谢妉儿打理。恰好封氏暖和,谢妉儿到处伸手指手画脚,现在更是乘机干预大房的家务。
晚晴蓦地昂首,恰见老祖宗愠怒的目光正扫向她。
封氏见婆婆发话,只得端方的应一声:“就依老祖宗。”
屋浑家人神采庄严,封氏开口劝道:“老祖宗息怒,晴儿抱病本是偶然,想是被这些主子们钻了空子操纵了去。”
老夫人狠狠瞪她一眼骂:“还不退下!莫当我老眼昏花就不知你们做得那些黑心肠的事儿!”
晚晴低头抽泣,无助不幸,既然偶然之过,谁还忍心见怪?流熏想,这晚晴倒也聪明,给根竹竿就顺了爬,一句“有病不罪”便将这场罪过推得一干二净了。固然她心有不甘,但总算又粉碎了晚晴的一场诡计,内心不觉有几分称心。
她深知小姑母刻薄,常日对喜姨娘更是鄙夷轻屑,现在她算计了谢流熏,小姑母的掌中宝,小姑母岂肯轻饶她?
老夫人这才长叹一口气,骂一句:“家宅不安呀!”
又转向封氏哭道:“太太,太太救救晴儿呀,晴儿还小……”前面的话音涕不成声。
“母亲,嫂嫂这是等您老恩准呢!”谢妉儿慧黠的一笑说。
喜姨娘灰溜溜的不敢再开口。她本来是服侍老夫人捏脚的三等丫头,因她常日里服侍得老夫人舒坦,又在一次大火中奋不顾身救了老夫人一命,老夫品德外宠遇她,就让赏她开脸做了大老爷的小妾。若非府里由老夫人念了旧情照拂几分,她母女在府里不知如何安身呢。现在老夫人恼了她,她也不由心惊胆战低头在一旁。
封氏眼眸里透出一抹爱莫能助的无法,就听谢妉儿叮咛公孙嬷嬷:“公孙嬷嬷,将那金桂打四十杖,再打发了配人!前个月马厩的马夫求老太太给他傻儿子娶个媳妇,不如就他了。”
婆子们几次催促:“女人还不快快退下,莫再惹老夫人不痛快了。”
晚晴一听,才略放下几分揪紧的心,还不等她喘气,俄然谢妉儿深思了开口,“晴儿这病要静养。不如就去感业寺旁的慈悲庵去修行吧。”
如此重的话,这敌意的眼神,如当头一棒,晚晴立时懵住,只剩眼泪断线普通长流,凄然说:“老祖宗息怒,原是晴儿这病,脑筋懵懂,本身都不知做了些甚么的。”
二夫人付氏也接口劝道:“老祖宗莫气了,都交给大嫂子去措置就是。”
谢妉儿一听感喟说:“我想也是大嫂嫂百事缠身的忙,未免百密一疏。既然这事儿不止是大房的事儿,我就勉为其难替母亲和大嫂去措置了,大嫂看可使得?”她看望的目光望向封氏。
眼睁睁的见金桂被拖了下去,喜姨娘如释重负般赔笑凑去老夫人说:“老祖宗贤明睿断。这金桂……”
婆子们扶了老夫人退下,谢妉儿才扫一眼堂上世人,眉头一挑说:“若论本日贿赂宫里公公的事儿,可大可小,惩办了金桂也给府里那些不循分的丫头们一个警省。至于晴儿……”她眸光扫一眼晚晴,晚晴被她的眸光扎得周身一触,严峻都缓缓点头,似推测事情不妙,哀哀地转向封氏祈求大夫:“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