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该当清楚,一再让步,只会让大周社稷堕入万劫不复。”
“当然如果北辽萧。”十一娘看向碧奴:“倘若不是北辽萧,岂不让太后动疑?毕竟太后清楚明白,唯有殿下才会不忍同安远嫁。”
“我们谁也不能满身而退。”十一娘打断贺烨的话:“因为殿下若然匆促起事,绝无胜算,幽州部全军淹没,居庸关迟早会被蛮夷攻破,云州部有若一盘散沙,雷霆可有那才气抵抗五部联军?突厥迟早都会兵逼长安,夺霸天下,中原毁灭,我等尽为亡国之奴,殿下这不是孤注一掷,这是以身就义,殿下不肯受辱于蛮夷,莫非我等便能轻易苟安?以是我必须禁止殿下,因为殿下是在行动不成为之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殿下赴死,我也不想随殿下赴死,我不想多年尽力毁于一旦,还未到绝望时候,我怎能让殿下走上死路。”
不像长安被阴风暴雨淹没的春季,太原的这一年秋,还是朗朗乾坤,风卷来,柯枝摇摆,漏下明光缕缕,深深照进十一娘眼底,让她黑漆漆的眸子涣发暖色,垂垂的,那抹亮光与和暖也传染了贺烨的眼底,他这才真真正正的有了笑意,上前一步,转过身,和他的王妃并肩站着,一齐去看瓦顶之上那轮秋阳。
“我会筹办好,将来与突厥展开真正决斗。”
阿禄仍旧不平:“公主被劫,和亲不成,岂不赐与突厥借口起兵?”
十一娘竟不知阿禄对贺衍如此不觉得然,心头莫名“格登”一下,可这不祥的预感又难以言说,更究查无迹,她只是正色驳斥:“同安公主降落若真能遏止兵戈让臣民免于大难,殿下当然不会因私废公,可眼下情势是,就算同安和亲突厥,亦不能停歇战乱,一旦突厥起兵,便会以同安祭旗,殿下若置之不顾,难道大失仁义?对血缘亲情都能如此狠绝,将来又怎会德施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