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渐入坚信十一娘不会言而无信诱捕岭南王向朝廷献媚,因为他早在当年,就看出晋王并非池中之物,这些年来传闻十一娘在太原各种作为,更加笃断贺烨这只假装成鱼肉的苍鹰,迟早会一飞冲天,晋王佳耦绝对不会与韦太后同流合污,但他这一层信心不能诉诸教员及岭南王,也只能用昔日友情作为包管。
“十一妹,此桩祸乱,恰是因为韦太后党徒……”
便报出那两个名姓来,只见朱子玉震惊,莒世南却更加慌乱,十一娘嘲笑道:“此二人一向未曾捕获,当然是用了化名,不过中间应知此二化名,因为他们恰是来自你们急公会!”
艾绿便格外存眷这位文质彬彬的软杮子,听闻他竟然便是衡州叛军的首级,大诧,不是都说急公会众手头六臂么,首级如何如此浅显,看上去还不敌殿下威武。
“十一妹……”这时连萧小九都震惊不已,不敢置信耳闻之说。
“竟有人居中游说?”朱子玉既惊且疑。
十一娘看出他不似作伪,更加笃定当年推断,却发觉本来激愤不已的莒世南紧闭着嘴,死沉的一张脸上隐透惨白,眼睛里缓慢晃过一丝心虚,她更加胸有成竹:“当然有人游说,我亲眼目睹了二州刺史供辞,当中触及两个名姓,想必中间应当知闻。”
见面之地是晋阳城外,一处郊僻,这当然是莒世南防备晋王妃围捕,万一产生抵触,城外更加无益于逃脱,乃至能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挟制晋王妃作为人质。
又不但朱子玉,莒世南这回也在同业之列。
不过,这萧九郎技艺仿佛不错,拿下他很有些艰巨,艾绿打量着朱子玉及莒世南,一下子看出朱子玉是最软的杮子,很好,这个就是目标。
朱子玉定好见面之处,令萧渐入去请十一娘,十一娘并没带太多保护,身边仅仅只要艾绿跟从,至于贺烨,此时当然不便露面,只命令贺琰等暗中护侍。
艾绿手里把匕首抛抛握握,斜着眼冷冷盯着萧渐入,她虽听王妃说了这位不是敌患,乃至还是殿下与王妃的故交,但她可托不过姣美女人,殿下、薛少尹、再加上贺十四郎、阮长史,哪个不风骚俶傥,又哪个不老奸计滑,还曲直丰儿浑厚诚恳,瞅着就放心。
她话未说完,莒世南已然大怒:“晋王妃就算不肯联盟,亦不该诋辱我等义士!”
这个甚么萧九郎若要使诈,她手里匕首可不像王妃那般心软!
“九哥,这事你不知就里,还是听听岭南王与莒私有何说法吧。”十一娘打断萧小九。
“诋辱?”十一娘冷冷看向莒世南:“敢问当年衡州刺史郑雄,因逮拿急公会徒大受表扬,故而导致如洪州、江州等奸官,竟以数千无辜伪冒匪寇邀功,此事,两位可敢宣称不知究竟?”
“中间所称知情者,便乃温峤吧。”十一娘嘲笑道:“那么中间可知,温峤揭露,曾有人游说江州刺史,逮无辜充匪寇,铺垫晋升之途?”
“天下大义?”
丫头底子听不出来对方晓以大义的话,聚精会神尽在捕获人质,她昨晚但是亲耳听闻殿下与王妃商讨,决不成能被对方压服,起兵造反推举甚么岭南王,王妃仿佛还想拆穿一件诡计,指不定对方会恼羞成怒暴起伤人。
“急公会操纵朝廷严令追剿,舍党徒自缚,成心让郑雄因此获得功赏,再调拨贪宦以无辜邀功,待民怨四起,纷繁痛斥朝廷不仁,急公会便有灯号叛逆,棍骗民气所向,占有大义之名,韦太后当然可爱,贪宦亦罪当正法,但是急公会何尝不是企图权位而视百姓如草芥?!”
萧渐入又一力包管,就算晋王妃回绝缔盟,亦不会难堪他,故而朱子玉才痛下决计随来晋阳,以便促进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