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邸时的旧仆,她身边已所剩无几了,特别当年陪嫁的婢女,多数都已出嫁,只剩一个仲秋,与她年事相称,又是自幼在身边奉侍,称誓要毕生奉侍摆布,不管如何安慰都不肯承诺嫁人,齐昭仪无法,也只好由她。
之于布衣百姓,便更不成能存眷后宫嫔妃的荣宠了,再说浅显人得见宫中女官都觉幸运,又那里还会嘲笑堂堂德妃?
婢女似懂非懂:“昭仪所引庄子语,究竟何意?”
“昭仪现下虽只是嫔位,将来如果有了小皇子,圣上必定会更加看重,柳淑妃虽得圣宠,当年却因小产伤身,怕是不能再晋位了,秦德妃虽是功臣以后,不被皇后所容,将来必然也会被打压,昭仪若为圣上诞育子嗣,岂不便能晋升为贵妃?”
这些年虽说步步艰苦,但欣喜若狂的是圣上能够达成志向,本来觉得终将暗淡的人生,似有一条斑斓门路在火线模糊若现,她不能放弃,好不轻易有了转机,她是果断不能再迟疑不前了。
实在秦霁大无需求介怀人言嘲笑,因为压根没谁感觉她“屈居”德妃之位是多大的笑柄。
十载以来,她但是对皇后言听计从,半分不敢挑衅,乃至还曾隐晦提示过皇后防备任氏,本身虽则为太后耳目,皇后当初何尝不是听令于太后?她与皇后一样,并未曾行动过有害圣上之事,凭甚么皇后就能获得既往不咎的宽大,她却仍被忌防?
君侯与夫人不能死而复活,衡阳侯府已经不能成为昭仪的归宿了。
齐昭仪嘲笑道:“何为理所当然?当初我明知韦太后安插任、元等人,是欲侵犯圣上,我虽不甘为韦太后差遣,却也从没想过禁止罪过,愈乃至听信圣上乃暴戾之徒,恨不能避之千里,当家门遭受不幸,若非圣上与皇后,晋阳城外那片知名山谷,已经成为我葬身之地!圣上成绩大业,乃皇后、燕国公等出世入死帮助,我并未能尽微薄之力,现在得此恩荣,衔草结环为报尚不能够,怎能再生企图之想,你奉告我,何为理所当然?”
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特别是衡阳侯府遭受大难以后,齐昭仪就更不将仲秋看作奴婢,可此时听仲秋絮干脆叨,她的眉头却垂垂蹙紧。
她不晓得另有几成但愿,但必须尽力以付。
“可昭仪若不向圣上剖明,圣上又岂知昭仪之心,奴婢是见昭仪仍然敬而远之,刚才为昭仪悄悄心急,昭仪但是担忧皇后见怪?奴婢觉得,皇后一贯待下刻薄,又深明大义,昭仪既为后宫嫔妃,靠近圣躬无可厚非,皇后又怎会是以心生妒恨,只要昭仪仍然事皇后以恭敬,帮助皇后管理后宫,不争正宫及……及储君之位,也算酬谢皇后庇护之恩,千万说不上负义。”见仆人没有否定已对天子心生情义,仲秋悄悄松了口气,她本日借机摸索,也实在是为了昭仪的将来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