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前面面相觑,那里另有一分火气?
呃……
迟儿这回听得更明白些,不由瞪大了眼睛:同安阿姐是要嫁给尹少卿么?到底甚么叫并嫡呀,我是嫡子,听保母说,将来阿娘若为我生个弟弟,弟弟也是嫡子,那我和弟弟是并嫡么?但听阿娘这话,仿佛并嫡不是件功德,既不是功德,为甚么保母还盼着我与弟弟并嫡呢?好庞大,想不通,要如何办?
“儿子明白了。”迟儿点头:“但是儿子虽觉绝望,听阿娘教诲,也没有再抱怨阿耶。”
十一娘扶额,俄然感觉教孩子真是个力量活。
“阿耶逼着尹少卿娶同安阿姐。”迟儿很能去繁就简,提炼精华。
倒是迟儿,也不知这孩子是谁从口中探听到“并嫡”的意义,待正式成为皇太子的次日,下午仍然伴随母亲用膳时,小大人般发号施令,瞪着眼睛谛视着江迂、绾芋等辞职,竟颁发他本身的独家观点:“阿娘,并嫡一事,是阿姐不对,男人虽能纳妾,宠妾灭妻都是有违德礼,更何况娶两个老婆,阮阿姐才是尹少卿正妻,尹少卿又并不肯意停妻另娶,阿姐便不该胶葛,更不该该仗着本身是公主,便难堪阿耶,逼迫尹少卿娶她,阿耶疼惜阿姐,也疼惜迟儿,迟儿都晓得不能恃宠而骄、率性胡为,阿姐比迟儿年长,怎能不知这些事理?”
天子陛下无可何如,高高抬起手却悄悄拍在儿子的小屁股上:“竟然学会偷听墙角了?我不过声音大了些,那里就是冲你阿娘生机了,你看你阿娘像不像被吓哭模样,小子就晓得冤枉我,说,你都闻声了甚么?”
这番话,还非迟儿此时年纪所能全数了解,但他却听懂了父母之间的争论,干系到两人。
“没有!”迟儿赶紧解释:“我是问阿翁可晓得王辅国事谁,为何王辅国能够并嫡,阿翁便解释给了迟儿听。”
贺烨哭笑不得:“这话你可不能对其他人说,不然阿姐就要被笑话了,千万记着。”
十一娘倒也能够谅解贺烨,连她都为这事犯难,更何况贺烨这位远亲叔父?也不再闹脾气,说道:“要不,让我与同安申明?”
皇宗子还没有完整走神,又闻声母亲的话,两只小耳朵便忍不住竖了起来。
“为何?迟儿若出错责,阿耶阿娘都会斧正,为何迟儿就不能斧正同安阿姐改过呢?”
正要辩驳,哪知竟见儿子俄然闯了出去,像个猴子般三蹿两跳便攀在了恼羞成怒的天子陛下脖子上,撒娇道:“阿耶说过,有话好好说,就算心中不满,也不能冲阿娘生机,阿耶这回如何忘了以身作则?阿耶明显理亏,还要与阿娘争论,还这么凶,把阿娘吓哭了如何办?”
要想化解这层嫌隙,是当真艰巨了。
十一娘哭笑不得:“迟儿莫管这事,更不成指责同安阿姐。”
皇后冷静无语,亲身奉侍天子洗漱换衣,倒是贺烨温言相劝:“同安不免一时想不开,若在理取闹,还望皇后宽谅谦让,受了委曲,尽管把怨气往我身上发……也莫过分忧愁同安婚事,她看着虽已二十好几,这还是情窦初开,我昨晚也细心想过,同安与尹绅,又不是如同阿姑当年与林霄上,底子就论不上情投意合、两心相知,说不定过些光阴,本身也就想开了。”
被迟儿这么一闹,此事看似不了了之,归正贺烨没有再固执于“道理之间”的弃取了,待他哄睡了儿子抱着去东配殿,返来时见十一娘面向内壁只以脊梁相对,清楚是在置气的模样,不由长长一叹,仍然端坐在床沿:“我刚才因为心中郁烦,一时口不择言,还望皇后漂亮,谅解一回,实在皇后说这些事理,我内心也清楚,可当真不知要拿同安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