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我深知阿齐,信得过她重情重义,故而我不会见怪于她,我也晓得你一贯脾气,若无旁人背后调拨,决不至于自作主张,阿禄方才是想为你讨情,但她呵叱你那话却对,你要晓得,阿齐身为后宫嫔妃,倾慕圣上并非罪错,可为获圣宠,行诡计附党之事却触大忌,多得现下并无外人,不然你本是一片忠心,却将仆人置于险恶之境,为你出运营策,调拨你相求于我者,若用心叵测,将来难保不会再暗中侵犯昭仪,为了齐昭仪,你也不该再有坦白,包庇此人。”
声飞笑道:“我不像阿姐这般惧冷,幼年时候,我但是糊口在朔州,要比长安冷多了。”
仲秋凭着一腔孤勇,恍然间竟也不觉阿禄在场有甚么不对,只顾分辩:“奴婢失礼,甘当殿下惩罚,不敢请恕,只奴婢此行,昭仪并不知情,确乃奴婢自作主张,还望殿下切莫曲解昭仪。”
“那也得昭仪听我们奉劝才行。”仲秋也是焦心不已。
十一娘又道:“你归去吧,莫要打草惊蛇,这事我自有处断,临时也不需奉告阿齐,本日你有此一行。”
直到这时,仲秋竟然还不肯扳连声飞:“奴婢因见端婕妤获幸,这才……”
她情意一决,便当即展开行动,趁着齐昭仪眼下不在广阳殿,竟运步如飞前去蓬莱殿去。
阿禄曾为宫人,谙熟宫规,怎能不知不管皇后志愿如何,仲秋这么做都已冒犯大忌,这要搁其他皇后,说不定便会命令杖毙仲秋,就连齐昭仪都会遭到连累。
阿禄现在嫁作宗室妇,又很晓得不能窥测宫闱的戒律,不过嘉程受封也不算闱隐,莫说她的伯父江迂乃侍监总管,单论贺琰这层干系,阿禄天然也传闻了这一件事,她本日入宫,正因忧愁皇后会怀郁结,特地妙语安抚,安知一波未平,竟然又冒出个仲秋来,哀告皇后赐与齐昭仪侍宠的机遇。
虽是寒夏季候,可齐昭仪还是闲不住的脾气,看着连续几日雨雪,好轻易盼得阴沉,自是又往毬场跑马击鞠活动筋骨去了,但她晓得仲秋一贯惧冷,又最懒隋于强身健体,本日便没让仲秋随行,特地交代她留在居殿。
突听有人号召,望一眼门帘,轻挑之处,站着个长身红裙的女子,仲秋认出她是专事笔墨纸砚的婢女声飞,便放下针线,一边号召着声飞入坐,一边拣出茶果来,待客非常热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