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主待小弟一片挚诚,小弟怎敢孤负?小弟思虑很久,也只要如此挑选了。”
“任瑶光本来是真有福分,何如她不知珍惜,太后的确是想通过同安,掌控雷仰棣,我本来也不无担忧,没想到雷仰棣发觉以后,竟有此定夺,足证他对同安,确为至心。”
“五姐何不借此机遇,试一试贵主?”柳彦建议道。
他这时负担统管京卫之职,虽长驻帝京,然旬日之间,倒有九日不能居家,更不成能夜宿酒坊,故而虽承诺了雷仰棣邀约,地点也只能定在营房,说是饮谈,实在也不能当真喝酒,最多以茶为代。
渐入挺肩挨下一拳,也不辩白,也不承诺,只长长一揖,然后策马远走。
“不可。”十一娘道:“多少豪情能经得起摸索?同安好轻易能得至心敬慕之人,就算她此时不懂珍惜,我也不该再毁损她姻缘幸运,再者,我若这时撤免雷仰棣领卫之职,太后只需略加教唆,就足以让杜渐知、陶葆仪等狐疑我用心叵测,企图弄权。”
柳彦沉吟半晌,方道:“你职任领卫,乃圣上亲授,怎能等闲撤免?也罢,此事待我禀知皇后,才告定夺。”
以后,一起风尘,渐入再无纪念。
“好小子,这但是圣上曾经坐驾,我图谋好久,都未得赏,竟被你到手了?”
雷仰棣脸颊微热:“是贵主恩赐。”
正乃雷仰棣是也。
便交那卷策论,给贺湛过目。
“弟开初因那份怜悯之心,为免表妹受责于太后,承诺侍授贵主骑射,也因考虑到,贵主一贯偏好琴棋诗画等风雅之事,不过因一时髦起,又因太后鼓励,才生骑射之趣,过未几时,也便厌倦了,更不会将我这等粗鄙之人放在眼里,到时弟再请辞,太后也不会再见怪表妹。”
雷仰棣更加不安闲:“柳兄可别再打趣小弟,小弟心有烦难,还望与兄倾谈,未知柳兄可有闲睱?”
“小弟不敢相瞒,开初侍授贵主骑射击鞠,皆因华阳夫人游说,宣称虽因柳兄赏识保举,然小弟因世父所累,此生可贵圣被骗真信重,若因侍授贵主,获其喜爱,方可扶摇而上,宦途顺利。弟虽不觉得然,华阳夫人又苦苦劝求,称太后成心拉拢……太后忧愁贵主姻缘,不知如何竟看中小弟……华阳夫人以曾经伉俪之情,苦求雷某顺服太后志愿,弟一时心软……”
又道巡使岭南之事:“王公举贤不避亲,荐其孙远致可担重担,并呈远致所书策论,我阅后,深觉得然,岭南多土族,向来被视为化外之地,若一味严管厉行,恐适得其反,需刚柔并济先以教养为主,王远致策定七条辅施之法,说不定能达以柔克乱之用。”
柳彦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多数:“但仰棣千万不料,贵主竟会胶葛不休吧?”
“雷仰棣确是至心,但贵主……五姐恕彦直言,贵主恐怕只是想操纵仰棣罢了,不信五姐一旦命令,撤免仰棣权柄,贵主必然不会再假以辞色。”
薛谦当年贬流岭南,是因“暗怀不轨、摆脱逆犯”之罪,十一娘就偏要他回京主慎重审,以此宣布韦海池弄权祸国的期间完整闭幕,六合之间,清浊昭彰,奸佞不容诋辱,奸小怎堪功颂。
“不能这么说,不能这么说。”雷仰棣又是连连摆手:“贵主不厌某粗鄙无才,谦逊善待,原为小弟三生有幸,不敢相瞒柳兄,弟……弟确也敬慕贵主才品……但近些时候,朝中局势如此严峻,才有警悟,太后意欲拉拢贵主与鄙人之间姻缘,看间断非弟之才品,怕是节制禁卫之权!”
“十一妹,这许是渐入为你所做最后一件事,待佐圣上,征破突厥,今后你在深宫,而我,远游江湖……我会,真正开端淡忘你,千山万水,将来各自保重。也请你放心,起码突厥未灭之前,渐入不会尽情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