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餐晚膳略显沉闷，虽备下酒饮，却连十一娘都没有去动那持壶，就更没有丝竹歌舞在旁扫兴了，当贺烨放下牙箸，十一娘也很见机地结束了用餐，表示撤下菜肴，只余持壶空盏罢了。
因为单凭施延供词，的确不能免除江迂的怀疑，她如许说，才更加合适道理。
在此之前，十一娘因为贺烨特地叮咛，召见了秦霁宫中的女史徐舒。
但没想到的是，这番话竟被任知故隔屏窃听，并以财帛诱使曹安泄漏。
就如许吧，统统的罪恶与悔愧当由他一己承担，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因为他一时打动自作主张，让天子的余生深陷不安与负罪，就算来世沦为牲口之道，再不为人，他也无怨无悔，只望能谎骗天子放心。
“贺衍，你若在天有灵，该当晓得圣上对你，只要敬爱之情从无侵犯之心，他没有愧对你，不该承担自责，你若真视圣上为手足，该当佑我，这回能够瞒骗畴昔。”
这也合适道理，贺珅已被当作大逆罪人正法，施延若以党附罪徒夸耀岂不荒唐？不但没有任何结果，说不定会被曹安举告邀功，只要“张冠李戴”，让江迂成为指令人，并表示此乃天子授意，曹安才不敢泄漏。就算醉酒，施延还不会丧失这根基的逻辑。
“兄长不能算一个明君。”贺烨看向不远处的寝殿，神采不免几分怅惘：“偶然候我想，如果我当初不是过分年幼，或许能争获储位，那么兄长便能获得摆脱了，他这平生，不会经历这么多磨难，也不会因为韦太后，因为英宗以来官制腐坏民不聊生，承担罪恶，竟被弑害。”
徐舒本来以为这回已经再灾害逃，必被德妃诛连，冷不丁却闻此等喜信，震惊当场，的确不敢置信，怔了好久，还是在柔洁的提示下，才回过神来叩拜谢恩，表达本身的心愿，情愿请辞放遣，与家人团聚。公然得允，徐舒忍不住喜极而泣，又是连连伸谢皇后仁德恩德。
恰是因为心中模糊的害怕，虽说拔毒已达一月，值得此时，待处治了德妃及谢氏，他才终究决定过问此一要案。
江迂硬着头皮，慨然道：“老奴虽忠于义烈皇后，然义烈皇后罹难时，不过叮嘱老奴千万保护圣上，不要被韦太后暗害，义烈皇后当年，又何曾推测老奴因奉养圣上，竟有机遇靠近仁宗圣躬，更不知仁宗帝会因裴后薨逝，哀思欲绝酗酒纵饮，义烈皇后不能未卜先知，老奴怎敢自作主张？”
“是。”十一娘叹道：“圣上措置了德妃，也该时候扣问仁宗帝遭受弑害一案了。”
贺烨若不那么明察秋毫，她才当真如释重负。
“然，施延也承认，当初献药，实在不是赐与阿翁，而是罪庶珅，他之以是对曹安扯谎，乃因不愤隋逢帱仍然在上压抑，酒醉时夸耀从龙有功，曹安却明显不信，为了更有压服力，施延才谎称是受阿翁教唆。”
“事发于任知故得太后授意，筹算张布流言。”十一娘不待扣问，主动陈述：“我立时发觉，然，却震惊于阿翁参涉此中，经阿翁矢口否定，且我坚信圣上，决不会侵犯仁宗，一度思疑乃太奸计，企图是为诽谤圣上，以此作为要胁，逼迫我宽赦谢饶平及韦元平，但阿翁却说施延确然听令于他，我鞠问施延，才知……他公然亲口奉告曹安，乃因阿翁教唆，上献绝嗣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