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妄图,老身决不会承认欲加上罪!”
“仁宗申明,已被韦氏祸害,帝后仁孝,赦其不死,仅仅只是拔除尊位,然韦氏却仍死不改过,竟通同敌国余孽,诡计掀发争战,韦氏不死,社稷遗祸无穷!”
“不能因为韦氏乃仁宗生母,就一再宽大!仁宗帝若非愚孝,韦氏怎能擅国?若非韦氏擅国,天下怎会大乱,怎会有百万无辜,因暴/政而亡!”
“韦氏,你还敢当我面前,宣称问心无愧否?”
“如此一来,起码圣上能复你贵妃之位,随葬德宗帝陵。”十一娘很朴拙:“不然,你逼着我正法你,就只能得孤坟一座,无人拜祭,终将淹没于荒草杂生,再无子孙祭奠。”
“姚潜等等,均为韦氏亲信,若韦氏真乃无辜,如何能够世人尽皆控告!”
“我当然会来,送你最后一程。”
“皇后终究来子。”
她再逼近一步,声嗓却压得更沉:“海棠酥、紫薯饼,这两道糕点,韦氏你并不爱好,可那些年,你却遁辞适口,常常赞我,进献这两道吃食,大是经心。”
但脑海中却仿佛被这一笑,掀起了惊涛骇浪。
韦海池却大笑起来,指着十一娘,前俯后合:“裴氏呀裴氏,你千万想不到,贺烨竟会来此吧?如何办,现在你已经杀不死我了,并且你已经奉告了我,你之秘闻,你猜一猜,当贺烨听闻你乃妖孽,你乃亡魂,还容不容你母范天下?!”
有风从堂外卷入,拂动十一娘的袖袂。
她没有想到,贺烨竟会赶来。
如果韦海池一心求死,十一娘能够让她活着,可韦海池想要偷生,她就偏要让她伏法。
正堂里沉寂下来,固然听不清楚薛谦如何向公众解释没有实据证明废太后弑君,但那些气愤的诘责,却还能闻声的。
自认罪恶,挑选他杀,公众此后也会少几句谩骂,且丹史青书上,也会有相对温和的记录――
“更那谢氏,为朝廷钦犯,多少双眼睛都目睹,确为废太后保藏!”
十一娘点头,再抬眸时,眼睛里的讽刺更显锋锐:“韦氏,蒋公卜言,灾星犯宫,中原之治危殆,返来者谢莹,为灾星从者,循环者,也就是我,乃帝星从者,我确然是个妖孽,但与谢莹大有分歧,因为我是循环者,韦氏,你我之间,原有血海深仇,你猜一猜,我是哪个亡魂循环?”
“是你,裴渥丹,你这妖孽!”
“屁话!”韦海池拍案而起,那瓶毒药,也被她摔得粉碎:“我就算对不住天下人,可我对你,对你柳在湄却问心无愧,若不是我提携,你戋戋一介庶女,有甚么资格为晋王妃?贺烨早有夺位之心,你为了母范天下,叛变我,暗助这个奸逆,你竟然还在我面前自称仁义?你有甚么资格将我科罪处刑!”
她就是这么眦睚必报,在剥夺韦海池的统统以后,还要摧毁死敌仅余的欲望。
很莫名的熟谙感,卷挟着让她手足无措的发急――是在那里见过这么一小我?沉稳之下埋没桀骜,端庄之余不失尽情。
她伸出食指,朝向十一娘的面孔:“别觉得我当真不知你秘闻,你与谢莹一样,都是来自千年以后妖孽,你们,权欲熏心,身为女流,却想称帝!你不过是听谢莹招认,才筹算杀人灭口。”
“就算不能证明韦氏主谋弑君,但其通敌叛国,已经充足正法!”
韦海池仇恨不已,但她晓得十一娘这话并非威胁,她强忍肝火:“老身现在,再无臂助,风烛残年,于帝后于太子,底子不成威胁,皇后莫非宁肯担负诟病,而对峙要将老身正法?”
以是才策划煽动民愤,是以俄然变乱,当众宣决正法韦氏,贺烨及迟儿,都来不及禁止,统统的物议都会由她一己承担,不至于连累她的夫君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