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非常对劲的捏了一把谢翡的小面庞:“待贵妃因为姪女一事与圣上离心,她又一早开罪了太后,此后在宫内如何安身?我才算真真正正一宫之主,再也不怕后位旁落,只要我夙愿达成,必定会为你考虑,你将来夫婿十之八/九便为王公以后宗室后辈,有你尊荣时候,何必斤斤计算些藐小事,做人呀,还是得仁慈一些,听阿姑教诲没错。”
贤妃清安逸闲等着做“黄雀”,身为“螳螂”的淑妃却全然不觉,这时她正在安抚因为暴躁难奈特地入宫的侄女谢翡:“这陷井一早挖好,柳伊水也早就入彀,何如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管我再三建议,太后就是不肯往别宫避暑,有太后在,我们那打算固然也能实施,但却伤不到柳伊水毫发,不能一石二鸟,又有何用?总算太后这回离了宫,我们总得要细细安插,如果太后前脚才走就针对贵妃姑姪,也太露陈迹,不消急,另有大半月时候,翡儿就等着阿姑我不慌不忙收网罢。”
陆离见她说这话时,凄凄楚楚又甚含情义,哪能不知秦桑真正的心机,干脆直言:“自从太后独揽朝政,十四郎也不便再来面圣,想必阿监已好久未见十四郎,不知他已经订婚。”
又问起另一个侄女谢莹:“莹丫头究竟如何了?我是让她装病,她这阵仗也闹得未免太大了些,连太医都轰动了好多回,莫非是真病了不成?眼看统统顺利,我就担忧她说漏了嘴,需知叔母一贯与韦太夫人交好,如果晓得我们算计贵妃姑姪,还不泼闹出来,到时可就功亏一篑。”
“这女子也是痴人,我看她是情意已决。”陆离说道。“多少痴男怨女,为情之一字而奋不顾身。”十一娘点头感喟:“罢了,若她真执意如此,少不得此后我多存眷几分,总不至让她被谢、元二妇争斗而连累。”
十一娘听陆离说到这里,不由笑道:“十四郎这周身情债,连我都替他烦恼,不过这秦桑也是不幸人,畴前又对我们很有助益,既然她不肯再留禁内,最简朴之法,莫若让贺衍安排死遁,她又不关要紧,太后应不至于在乎。”
秦桑呆愕,眸子里逐步包含泪水,又是凄婉一笑:“妾身出身卑贱,原不敢肖想与贺郎结发成姻,只是另有一丝奢想,就算为奴为婢,只要能奉侍贺郎摆布,这平生也算再无遗憾了。”
“可惜便宜了柳十一。”谢翡仍觉不平。
贤妃咧着嘴暴露两排白牙:“谢氏这回总算被骗,我们且等着她收网,你好生重视她那边动静,待柳丫头被她清算了,想体例让她罪过败露,堂堂淑妃竟然对贵族女儿下这狠手,太后必定饶不得她,哪还会让她掌理后宫?”
含象殿后还珠台,是元贤妃独占居处,这时午后余暇,贤妃正伸着纤纤玉手任由宫人往指甲上刷凤仙红,瞧见亲信婢女乔娇一脸雀跃往这边来,赶紧表示宫婢退下,迫不及待问道:“如何?谢氏那边有甚么动静?这都畴昔了百来日,她如何还隐耐不发?”
陆离却又说道:“秦桑考虑了几日,便在昨日又来寻我,宣称既然不能留在十四郎身边,出宫也是孤傲无依,与其那样,还不如留在禁内,说不定还能有所助益,天子已经承诺赐封她为婕妤,而元贤妃仿佛也对她甚为信赖,或许她还能从贤妃口中,探听得一些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