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七娘恰好也在,另有一群仆妇围着,正卖力奖饰九娘新换上身那套衣裙。
提及七娘,九娘真是无尽烦恼,目睹着就要走到柳小瑾居住的内室,干脆拉着十一娘站在石榴树下:“为了奉迎元相府姚媵人,七姐有回竟然将阿瑾骗了出外,带去外头与姚媵人偏见,那姚媵人,奉告阿瑾她生母是被毛相污杀,而姚姬之以是落到如许境地,都是因为阿娘不容姚姬,教唆阿瑾冷淡阿娘与庶母,阿瑾返来不敢禀知阿娘,暗里倒与我坦言……姚姬当初自请返家,但是与阿瑾完整了断母女亲情,阿瑾嘴上不说,内心实在不耻姚姬贪慕虚荣,这些年,尽管用心琴棋书画,从不肯与外人交谊,就是担忧被人群情,将她与姚姬相提并论,可中间碍着七姐,阿瑾当真不知该当如何是好,与姚媵人见了一面,好些日子寝食难安,肥胖了很多。”
这一身衣裙,衣料虽说华贵,只不过对于显望贵族而言倒也谈不上珍稀,但是衣上裙间耗废这么多的翠羽点饰,又岂止令媛之价?只怕是连宫中后妃,这时也拿不出这么一套铺翠华服。
“九姐又不是嫁去千里以外,今后见面也甚轻易,此后九姐可常去上清观,我们岂不更多秉烛夜谈机遇?”
十一娘赞了一句:“九姐本日可真是光彩照人。”
九娘也是满面欣喜,就连十一娘的到来都一时没被她留意,还是在婢女的提示下,才眉开眼笑地一把就拉住了十一娘的小臂:“十一妹,可算盼到你返来。”
九娘公然松了口气:“十一妹如许说,我就真放心了。”
“十一妹细心看看,这并非翠羽点饰呢。”
不说七娘如何,十一娘非常感念九娘对她的保护:“七姐是想探听太后有何定夺,我不能泄漏禁秘,少不得开罪七姐,多得九姐转寰。”
大周贵族素喜点翠服饰,可所需翠羽取自翠鸟,本就甚难捕获,更兼由古至今皇室贵族皆爱点翠,翠羽越渐供不该求,现在一支点翠花簪,说是代价百金亦不为过,这么一套衣裙所耗翠羽,又岂止是十支花簪?
十一娘便问:“只九姐前些年自从养了一只翠鸟,连钗簪都再不消点翠,叹惋伤生侵广,如何又会裁制这么一套衣裙?”
九娘干脆将那件大袖罗衣消弭,拉十一娘坐下,铺在膝头让她细心察看。
八幅石榴红裙曳地,走动时微微露现金丝翠缕的绣羽,一袭朱红袒领大袖罗衣,翠华葳蕤长裾,美人立于西窗斜照里,仿若霞仙御风来,这一身斑斓翠羽的华服,的确可谓精彩绝伦。
“这有甚么,我在七姐面前猖獗惯了,她拿我无计可施,也不会当真就抱怨我,七姐这段光阴与元相府那姚媵人来往频密,江州刺史虽是毛相保举,洪州刺史却与元相脱不开干系,七姐定是担忧元相会受连累,她一番苦心白废,在我看来,七姐夫实在不喜攀附权臣追求官位,七姐如许急功近利,过分让七姐夫难堪了。”九娘长长叹了一声:“七姐夫早两日还劝说七姐,称既然临时可贵授职,莫如先返富阳,七姐便恼姐夫不知长进,姐夫孤伶伶在书房住了好久,至今还没哄得七姐消气。”
把十一娘拉着就走,竟然将七娘干晾在这里。
有人实在已经恨嫁多时!
这话让九娘非常欢乐,一双眼睛笑成了新月:“也是,贺郎是真人侄子,我将来就是真人侄媳妇了,就算经常叨扰上清观,真人也不会见怪,吟诗绘画我虽不在行,相陪真人手谈还不在话下。”
又不无遗憾:“可惜不能将这套衣裙当作嫁衣。”
旬假第二日下午,十一娘回了自家,因她承诺过柳九娘,眼看九娘就要出阁,她需得抽出1、二日余暇来,以便姐妹两人秉烛夜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