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来由当然站不住脚，大周妇人再如何彪悍，也不会将蓄养面首的爱好广为鼓吹，当然，晋安长公主除外，就算真有某个贵妇彪悍如长公主，不介怀“爱好”成为众所皆知，乃至于图大海这个寺人都晓得了，急赶着用周季奉迎，那么这个“礼品”也该早早脱手才是，总不能贵妇与面首私混，回回还得去阉宦私宅吧？
“你我都能看清两民气性，韦海池一定深受奉承蒙蔽，更不说五姐如此较着示好高玉祥，必然会引韦海池心生猜忌，仅为高玉祥能够存在之操纵代价，冒如此之大风险，大不值得。”
十一娘作此定夺实在也是颠末几日沉思熟虑，眼下既然知会贺湛，那么就不会等闲放弃，她微蹙着眉头满脸凝重，口气却不庸置疑：“听任窦辅安把握宫禁，将来怕是倒霉晋王行事，留着高玉祥与他争斗，两人谁胜谁负尚还不能定论，但起码有高玉祥这个死仇在，窦辅安便会忐忑不安，而这回若能拆穿他之狡计，太后对他也会更增猜忌，只要我行事谨慎，今后并不与高玉祥更多来往，不至于会引太后不满。”
十一娘固然耿率，但到底是个女子，有的话当着贺湛面前还是不好开口的，话说了半截，她稍稍一顿，又是一番说话以后，才将所见所闻大至复述：“太后当时已然安寝，却不准宫人入内服侍，唯高玉祥与一个寺人在内……不但我感觉蹊跷，便连窦辅安也是满面迷惑，后高玉祥领那寺人辞职，窦辅安还曾扣问那寺人究竟何人，被高玉祥支应畴昔，窦辅安随后便存眷图大海私宅，开端摸察周季秘闻。”
是以贺湛一向果断贯彻与窦、高之流划清边界，那么这两人谁胜谁负谁死谁活天然与他无关，并且贺湛也坚信十一娘不会冒犯这一鉴戒，以是他现在才会如此震惊，想不明白十一娘为何决计趟这浑水。
“五姐刚才那话当真，你是真想插手高玉祥这桩费事？”
贺湛皱着眉头考虑一阵，方才认同：“窦辅安想必已经察知太后秽乱宫廷之事，必定是高玉祥、图大海居中牵针引线，但这事却不能揭曝，他更加不能出面，恰好乔令奉元得志之令，楚心积虑攀交……窦辅安必定是操纵了乔令这个愚狂之徒，借元妃之口，污陷高玉祥将此事保密，太后恼羞成怒之下，才会不问青红皂白将图大海、周季等正法，之以是暂留高玉祥一条小命，怕是也要鞠问出来他究竟还泄漏给了多少人知情，以便一并灭口。”
也只能是这个答案了，太后秽乱宫廷，但周季不是阉宦，居留禁中难保不会暴露马脚，要说来德宗已崩，太后即便秽乱宫廷也算不得悚人听闻之事，大周臣民对这一类宫闱秘丑已经见怪不怪了，想当年明宗帝之母，便公开放纵两个面首以方士之名出入禁宫，明宗帝这个孝子视若不见，乃至那两个“方士”倚仗明宗朝太后之势，鞭挞朝臣，御史台也是敢怒不敢言，但韦太后的景象却有些特别，她现在临朝听政，却另有宗政堂制衡，与人通奸的丑事一旦透露，汝阳王贺淇必须会大加操纵，以是太后行事还是有所顾忌的，并不敢大张旗鼓。
“窦辅安对韦太后倒算得上九分忠心，高玉祥却纯粹是奉承奴颜。”贺湛毫不踌躇便下评断。
那里想到十一娘却点头认同：“恰是。”
十一娘点头：“窦辅安这手也算高超了，把他本身择得干清干净，太后一心觉得这事瞒得密不通风，元妃之以是知情，必然是高玉祥不慎保密，元氏一党为太后亲信，就算知情也不会张扬，太后灭口不至于灭到元得志头上，又不知乔令兄妹也是知恋人，乔令安然得保，当然也不会无端泄漏太后丑事引火烧身，高玉祥就算死不认罪，到头来也只会被太后泄愤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