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悄悄安抚柳蓁肩背,好轻易才等她停歇表情,便就问道:“阿蓁,姑母当年……”
十一娘天然忍不住心潮起伏,她咬一咬牙,正要孤注一掷再求韦太夫人庇护,却听闻一声重喝:“胡涂!”
柳蓁忍不住痛哭道:“母亲服毒后,没有张扬,只将我唤去跟前,临终之前嘱托……让我好好听教于大母,不要轰动旁人,只需悄悄奉告大母,大母天然明白应当如何……父亲闻讯赶回时,母亲已经……竟是临死之前,也没得见父亲一面留下只言片语。”
“那医官,竟也睁着眼睛说瞎话,称母亲病势沉重,千万不能吊以轻心……又说听闻三郎自幼体弱,太后也有交代细心诊治……目睹太后步步紧逼,而大母也不肯让步,母亲她……为保家属特别是三郎安然,服毒……”
“蓁,天然清楚。”四娘却决然说到:“大母先恕孙女本日这番话大逆不道,然,此回叩别亲长,只恐便是永诀,将来怕再没机遇痛诉直言!孙女犹记母亲之死,外王父灭族之痛!只恨不能……只恨身为女子软弱无能,不能为亲长血恨!太后逼迫至此,孙女毫不能为一己安危置家属涉险,故,甘心入宫,这确为孙女身为柳氏女义不容辞。”
“大母,但是现在……”
柳蓁被小堂妹扶回闺居,情感也逐步平复下来,但是当然没有闲话笑交表情,只蹙眉闷坐窗前,仿佛策划思虑着甚么,没有重视十一娘悄无声气地打发走仆婢,沾墨疾书起来,直到小丫头将一页笔墨揭示,柳蓁才惊奇得瞪目。
她正惊奇不定,却又听闻一句:“阿蓁,转眼春季将尽,这时篷莱殿前,牡丹怕已凋萎……我却仍记得当年承诺,只惜,不能应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