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岭更加感激碧奴，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遇，紧接着又诵唱了一遍，算是马草率虎过关，起码没有丢脸。
本日可贵与陆离共渡除夕，贺烨一问主张，两人不约而同便想起这一桩旧事，十一娘没想到的倒是，贺烨竟然会提起裴十一郎。
贺烨在长安时蓄养的一批伎人临时都未曾随来晋阳，故现在晚没有伎人扫兴，酒酣之时，阮岭便发起自娱自乐，别成心图的要求晋王妃与陆聚散奏一曲，咪着眼睛悄悄察看娘舅贺烨的神情窜改。
贺烨兴趣正酣，完整不顾形象：“这有何难？你给我看着！”
裴、薛两家虽非居住一坊，但当时裴相位及人臣，裴十一郎做为裴相孙儿，又是在除夕夜，当然还是享有必然特权，比如，不受宵禁束缚。裴十一郎又非纨绔后辈，故而与陆离相约在除夕夜惠及贫寒，就算鼓吹出去，谁也不会群情裴薛后辈恶劣放肆。
陆离没有谦让，十一娘天然也落落风雅，这回她乃至没有用心藏拙，舍琵琶不消，与陆离皆用古琴，两人合作默契，一曲琴乐有若行云流水，便连贺烨都温馨下来细细观赏。
贺烨如有所思：“绚之所说老友，是否裴十一郎？”
阮岭大怒：“娘舅也不能只是旁观，可愿与岭一同献演？”
碧奴见世人皆无异义，清了清嗓子，便唱道：“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冯公岂不伟，白首不见招。”竟然是左思所写诗作。
紧跟着别说阿禄，便是江怀如许的寺人，都被晋王与王妃“要胁”着演出了才艺扫兴，当然不管是否演出者，统统仆人本日在拜贺以后，都得了王府的喜钱打赏，这一晚真可谓主仆共欢，畅快淋漓。
不过这一主张，倒是渥丹起首建议，只是她身为女子，向来没有亲身参与出来。
晋王特别欢乐，自从兄长贺衍崩逝，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如许轻松镇静的欢度除夕，因而及到夜深仍然不觉倦怠，眼看着王妃固然颠末一场痛饮，这时髦且炯炯有神，而在王妃的珍惜下，陆离也还保持复苏，反倒是扈氏与阮岭不堪酒力，一个双眼恍忽，一个已经鼾声如雷，贺烨顿时对阮岭心生嫌弃，冲江怀招一招手：“把这醉鬼送去本身居处。”
守在一边卖力斟酒的碧奴这时却格外怜悯阮长史――要论来，阮郎也是为了拉拢殿下与王妃之间捅破那层窗户纸，不想反而获咎了两位，反被刁难玩弄，实在让人于心不忍，故而为阮岭转圜。
实在本年，十一娘还是首回与陆离共度除夕，当年渥丹虽与陆离有青梅竹马之谊，但是除夕夜，陆离天然是要留在薛家，裴氏固然并不拘管女儿固步内宅，不过除夕夜当然不会听任女儿出外――除夕可不比元宵，京都仍然是要实施宵禁的。
阮长史：……
十一娘那里甘心让阮岭蒙混过关：“岭儿当着扈娘子面前，竟然胆敢班门弄斧，倘若当真自傲剑舞可与扈娘子媲美，我们也不反对。”
恰好娘舅贺烨反击掌同意：“艾绿这主张不错。”
十一娘这回也看出了阮岭的不怀美意，故而献艺以后，当即还以短长，指明让阮岭“出演”，并不准再用乐器。
可不知为何，贺烨竟然在十一娘的眼眸里，发觉了一丝悲喜莫明的庞大情感，一时之间，他竟惊诧。
这下就连扈氏也被挑起了兴趣，主动提出要以剑舞扫兴，十一娘第一个恭维，自告奋勇拿了起琵琶，要为扈氏伴奏，两人商讨了半晌，决定用古曲霸王卸甲，因着这间厅堂本就高阔，扈氏也不消移往露天园地，两人合作一曲，一个十指翻飞，一个双剑疾舞，倒也是共同默契，将氛围又再喧染得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