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六郎因为父祖警告,倒也不敢再登门挑衅,再说他不管如何叫骂,孟飞笛对峙做那缩头乌龟,一个巴掌拍不响,罗六郎也甚觉无趣。
来者罗六郎,恰是罗厚远亲兄长,但他却并非长居太谷,而是授长辈嘱令,在晋阳城经管家属商事――豪族因多数有望仕进,大多以农产、商事稳固根底,又因有处所官员多施照顾,当然辨别于浅显商贾,罗六郎不但经管着家属开设的几家典当行及酒坊、青楼,还行动着向官府申支公廨钱,假贷予商店,俗称“捉钱令史”。
十一娘从明华坊归府,方知府里已经有位访客,等了她小半时候。
“早就听闻太谷罗嫡正这两个后辈,都是好色之徒,之于豪族后辈而言,实在不算恶错,罗九郎更具士子风采,言行并无粗鄙,可这罗六郎,倒也不是奸狂之徒。”十一娘却有保存定见:“阿禄莫因他有失礼之行便存成见,依我看来,罗六郎不过是坦白莽直罢了,他对万秋山,但是至心追崇,当然是因万秋山面貌出众,却并没传闻罗六郎任何轻渎,他不通诗赋,却能被‘风骨凛冽’之万秋山引为知己,申明亦有可取之处。”
鲜少人知,当年孟九郎取中进士后,红颜知己万秋山便亲往孟家,呈上九郎赐与信物,竟然自请婚嫁,这让九郎亲长大怒不已,一封急书,将孟九诏回,孟九当年的确与万秋山两情相悦,故而跪请家长允准姻缘,可两人原就门不当户不对,再兼孟家亲长鄙恶万秋山“寡廉鲜耻”之行,又如何会承诺让族中前程无量的后辈娶这么一名妻室?
罗厚的设法,由他一人游说家属弃暗投明掌控不大,干脆将兄长也拉下水,兄弟两个同心合力,总比孤军作战要强。
她虽拿不准罗九郎贪好美色的传言究竟是否心胸妒恨之人诽谤,不过却能笃断,罗九郎行事虽有乖张奇特、分歧俗礼之处,品性却无可抉剔,决不会行动与嫂嫂轻易,又见异思迁之劣鄙。
实在当日晋王与晋王妃分开白岭村,罗厚原筹算着亲身送返晋阳,趁便“催促”晋王妃屡行承诺,不过他既然承诺了晋王妃促进太谷罗顺重新政,是以才窜改了主张。
可他却没有掌控机会更进一步,缺席太后亲身主持的诠选,而是回到本籍,接下来忙着娶妻生子,也写了一部诗集传世,但堂堂进士出身,却一向还在守选。
但是这回罗六郎来见晋王妃,倒是得了弟弟的一封手札,让他来讨王妃承诺在先的画作。
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气势汹汹便往中城冲去。罗六口中的孟九,恰是太原孟氏嫡派后辈孟飞笛,但究竟上“飞笛”倒是他的诨号,只因孟九郎擅笛奏,才被诸多雅士称为飞笛君。
厥后,孟九郎逼于无法,只好另娶旁人,但为此一事,也与家中亲长翻脸,这么多年以来,悲观仕进,以示不满。
又说阿禄,对这罗六郎一点没有好感,忍不住鄙恶:“婢子听艾绿说,罗九郎还算是谦谦君子,可这罗六郎,明显就是个登徒子!”
却大是可惜:对秋山观主还能殷勤奉迎,争夺引为知己,只晋王妃……有晋王这个活阎王挡道,多看两眼保不定就有杀身之祸。
罗六郎也是夺目人,哪能不厚交好权贵的首要性,虽说眼下毛维与晋王府正在针锋相对,可毛维不过是介外官,说不定甚么时候便调任去了别处,晋王倒是太原名正言顺的藩王,比拟毛维,明显对太本来土豪族更有影响,现在毛维与晋王府胜负未分,两订交好果断赛过对一方断念踏地。
要说这孟九郎,确也有些奇处,当年他首下考场,适值撞上十一娘算计毛趋,以助尹绅、邵广二人仕进,因那年太后甫方夺权,忙着博得士人爱护,下了几分力量整治考场,孟九郎本来也擅诗赋,故轻而易举取中进士,固然因有陆离、宁致等等在上,他没有夺得甲榜,但不管家世还是才调,授职也是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