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未曾,不过这事若为明空所为,企图安在?死两个赃官贪吏罢了,那里至于煽动民乱?”贺烨大惑不解。
毛维只要消停下来,十一娘在存眷新政的同时,也便有了闲情为他连挖陷井,让他走上死路。
十一娘蹙眉:“武威侯旗下虽有近四十万兵力,精锐却只二十余万,调拨云州十万,已经是极限,眼下云州尚未重修,两部兵力也未得充沛,不能急于一时,只要稳守关隘不失,也算挫败敌军之勇。”
十一娘想的是,不管林昔是否甘心作为已死之人,此后都只能隐姓埋名,他如果不甘心,只好交给凌虚师公将其囚禁,不过太原事件烦琐,她可没有来由脱身远去洛阳,或答应以借端聘请凌虚师公来晋阳“一游”,有的事情,不问个水落石出,她内心实在过意不去。
她正筹划着夺官罢免的阳曲、文水二县县令,竟然间隔一日遇害,皆为被刺,中箭身亡,杀手乌衣蒙面,趁夜偷袭,得逞即撤,不知所踪,鉴于此二者皆为纪伦“政敌”,又引众议沸腾,言论方向是晋王府暗害二令,竟然有公众宣称“杀得好”——
“林昔已经‘死于’采玉时不慎坠河,却不想此人,竟刚强己见,不肯埋名山野渡日,而以死相胁,欲见援救之人,下人不敢自专,先是温言安抚住,密报江迂,王妃觉得如何?”
十一娘看向贺烨:“殿下该当未曾忽视对明德寺之监督吧?”
关于对倭国人的嘴脸,十一娘倒与王横始定见相合,此国向来欺软怕硬,欲望实足,又甚晓得奴颜婢膝,大周乱世之治时,东洋一度称臣,现在稍有不逮,便蠢蠢欲动,上升为“盟国”,当然东洋不与大周交境,为外洋蛮夷,出军霸占并无好处,可一味姑息,乃至扶助,只恐亦存反噬之忧。
十一娘大觉头痛,可此人倒是莹阳真人成心保下,明显已经得救,总不能看他寻死,踌躇半响:“殿下不宜出面,这事还是我来措置罢,归于阿姑所托,信赖林昔也不会生疑,至于如何安设,我这时也没良策,得听听他究竟意欲何为。”
十一娘当然不会因为这些谈吐沾沾自喜,乃至当阮岭质疑此为毛维手腕时,十一娘也决然否定:“不是毛维,莫看毛维胆敢刺杀甄七郎,那是因为甄七郎对他甚大毛病,又非命官,然纵是对甄七郎,他都不吝动用死士,足见警慎,又已经确信纪伦获得重用,实在已经达到毛维安插耳目之目标,在此环境下,他不该甘冒莫测风险自断臂膀,仅凭言论,不但不能坐实晋王府暗害朝廷命官之罪,乃至能够引火烧身,毛维最多不过,当真思疑二令是被我安排暗害,故而煽风燃烧。”
王横始笑道:“十万充足了,不过王妃若能压服武威侯援助二十万兵力,卑职便能包管大破潘辽四十万精锐,挫其威势。”
贺烨大为不满:“王妃仍然如此见外,莫非是抱怨本王没将财务大权一应交予?也罢,江迂既然已到晋阳,有些事件,是该转交王妃,我这便让他来与王妃交代。”
不过当初决意援救林当年,她并没想到事情会如此波折,倒是心存歉意:“这事当真费事殿下了。”
“纪伦既然与明空早有来往,只怕听其勾引,行动很多不法恶事,纪伦仿佛已为我们亲信,并阳曲、文水二令一死,毛维也确信是我们施以毒手,如果纪伦这时透露罪过,毛维当然会落井下石,舍纪伦这枚棋子,不吝连座晋王府,谎言四起,民气大乱,毛维不肯善罢甘休,而此时如果潘辽大肆打击,更会激发内哄之危,而独一破解之法,便是捕获明空,毫不能让他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