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怔住,哎呀,这回可真是将那位冲犯得不轻,罢了,还是待他本身息怒再说吧。
二婢更加猜疑,却不敢在这时多问,冷静站了一阵,也不见王妃嘱令,碧奴到底还是低声扣问道:“王妃可要梳洗换衣?”
十一娘便道:“如此,我先去见见婷姐姐。”
伉俪之情没获得促进,反而往离心离德生长了……
她与碧奴思疑了大半日,却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殿下为何与王妃置气,都是忧心忡忡,直到传闻晋王竟然带着随行一齐回府,方才松了口气,依阿禄想来,既然殿下已经先一步显现合好的姿势,那么王妃当然应当也退一步,主动前去章台园,伉俪二人也就算解开了冲突。
“六娘是跟着殿下一齐回府,早前便来玉管居拜见,只传闻王妃去了溯洄馆,不敢打搅公事,故而才回朝晞苑。”碧奴禀报导。
江迂哪曾想殿下本日再返别苑?又见这位浑身透着煞气,便猜到是与王妃生了争论,又不敢扣问起因,天然也没法安慰,提心吊胆半日,忽而又得殿下嘱令,说是要光亮正大的归去王府,虽说殿下神情仍然没有多大好转,江迂却也长长松了口气。殿下既然这么快便决定打道回府,又那里是真正愤怒了王妃,伉俪之间偶尔置气,只要不闹得连日对峙,也不失为一番情味。
见阿禄仿佛忧急,十一娘又解释了一句:“殿下既是心急火燎回府,阖府中人又都晓得殿下是忧心猎宠,又哪能想不到殿下这时心浮气躁,大有能够迁怒旁人,是以我无妨先与婷姐姐一见,探听一番起因细心,最好是与婷姐姐一同往章台园,好歹不会莫名触怒殿下,如许才是道理当中呢。”
岂不是“前怨未解再添新恨”?十一娘自发得找到了关键地点,又是羞窘又是懊丧,想到本日另有很多闲事要办,也没闲心享用温汤浸浴了,三两下洗濯结束,唤婢女入内奉侍绞发换衣,当见碧奴与阿禄,沉声叮嘱道:“下回若再见我喝酒过量,便让艾绿来将我打晕!”见二婢惊奇不定,又夸大一句:“牢记勿忘,这是号令!”
越想越觉烦恼,直把晋王殿下气得咬牙切齿,突又闻声腹中雷鸣,想起自昨日赶回晋阳,一到别苑便忙着乔装伪饰,迫不及待回府,沐浴换衣后,一口水都没想起来喝,去到玉管居,固然饮了两盏酒,也没顾得上填肚子,这时真是又气又饿,又拉不下脸面来去玉管居“蹭食”,贺烨一怒之下,干脆便往别苑去了。
好个柳十一,昨晚半醉时和顺体贴,逗弄得贰心花怒放,还觉得她是酒后吐真言,趁醉神采意,一觉醒来,就又规复了谨慎谨慎的模样,更比平常战战兢兢,察颜观色支支吾吾,清楚心存恐忧,他莫非真是活阎王不成,值得柳十一这般畏之如虎?
而更让二婢摸不着脑筋的是,殿下就这么怨气冲六合扬长而去,一句话没有留下。
又问得贺烨入了密道,应是回了章台园,十一娘想了一想,不忘叮咛:“先畴昔看看,倘若殿下安息了,便不要打搅,待殿下醒来,莫忘送去炊事,江迂与扈娘眼下可还在别苑,章台园里连厨子都跟着畴昔,也只好玉管居备了炊事悄悄送去。”
江迂这回却也没有料错,贺烨填饱了肚子,又调息吐纳一番,虽说烦恼没有尽除,却也有些发笑。
神思一静,倒是想起了昨夜更多言行,比如把玩殿动手指,以及猎奇起为何没长硬茧,十一娘忍不住重重一拍额头,羞窘得恨不能潜进汤浴底下去——难怪贺烨如此恼火,本来是本身趁着酒意,竟然“恶向胆边生”,将堂堂晋王殿下轻浮调戏了,怎能如此轻浮?这回可算是冲犯了殿下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