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
丁牢则嘲笑道:“我这才算醍醐灌顶,桩桩件件,从于明府被判斩决,至刘司法贬官,连陈刺史竟也获死,毛大尹连连挫败,又哪有起先宣称成竹在胸掌控实足?我们可都是被这话勾引,错过了很多先机,如果晋王方才赴藩,便联络诸世族,建议民愤暴动,怎会如本日这般被动?”
那管事满头雾水,忍着主家拳脚相向,跪也跪不稳,只好倒在地上辩白道:“主翁这番喝斥,可算活天冤枉呀!小人一家长幼存亡皆凭主翁,怎敢与外人勾搭。”
丁牢则怔怔一瞬,也明白过来,便是将这家人屈打成招,也不能要胁薛陆离高抬贵手,他也是黔驴技穷了,这才想起“半子”陈百运来,忙让仆人备好车驾,赶去晋阳陈。
又再嘲笑道:“你想想这前后细心,薛陆离明显一早便盯上了你,不然新政颁行才多长时候,他如何就把你与何人换置,换置去了那边察得一清二白、分毫不差?事已至此,你让我如何办?!丁翁,你细心想想,究竟是甚么人给你出了这谬计,说不定此人,便是被薛陆离拉拢!”
就有一个宅居太原县者,姓简名眺者说道:“又哪有这般轻易?若不是四姓世族一向张望,毛大尹也不会被逼至此了。”
世人被这话吓得不浅,赶紧诘问究竟,丁牢则也不瞒着,捶胸顿足将千顷良田的事由细细道明。
“丁翁这是赖着本官了?”毛趋神采阴沉下来:“我是承诺帮你隐报,可前提限于这事你要做得周到,你可倒好,与那些人换置田产,一来泄漏了风声,又不作想万一被晋王党察实如何挽救,难不成希冀着我替你到处全面?再说本官何曾想到你竟然一口气换置了千顷良田,搭上晋阳丁一族根底?我若晓得这大风险,当时便不会允准!”
王妃在考虑长远,丁牢则却急在面前,“半子”的一番话完整断绝了他的希冀,想到毛趋承诺“青山柴烧”那番话,这时哪能不知尽是推讳,十年以后,十年以后说不定毛维早被晋王府给清算了,莫非他要到当时才断念?就算毛维终究胜出,这十年之间,他早被族人拉下了族长之位,十年后活没活着还得另说,还希冀着毛大尹能将千顷良田物归原主?
想来想去,仿佛只要一条路,那便是豁出去一闹,就说一时胡涂,起意瞒报地步,又被毛趋威胁,才签下那文书,说不定薛少尹看他将毛趋等人告密,网开一面,便将这些地步交还?就算寒舍个1、二百顷赐与晋王府分派布衣,慷晋阳丁之慨拉拢民气,总好过“血本无归”吧?
长长吸一口气:“事已至此,论是丁翁如何不甘,也没有体例挽回,这千顷良田,必定是不能归属丁翁名下了,不过,丁翁也不要心急,有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大尹挨过这低谷,待到战事停歇,太后必不会容得晋王府横行太原,太原迟早还归大尹治管,到时千顷良田必定物归原主,最多也就是十年罢了,虽也不免丧失,始终不会伤及底子,你晋阳丁,又不是光靠这些地步收成度日,忍一时之亏,方能图长远之计。”
“诸位这时能退能忍,丁某但是退无所退了,也怪丁某,过于信赖这位太后信臣,不但折了嫡子,连百万家财都一并断送,毛大尹但是将我晋阳丁祸害不浅,丁某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得如此窝囊,毛大尹至今仍打官腔,装点承平,可丁某已入绝境,少不得戳穿大尹早生抵抗新政之心,鬼域路上总也有一些火伴。”
十一娘感喟:“也是,这也只能针对某一个别,不然激发那多人恶向胆边生,真暴动起来,固然不愁弹压,给了毛维把柄弹劾我不说,也倒霉于战事。”她又犯难起来,太原一地也就罢了,将来若要处理大全面境百姓授田不敷之弊端,让天下都能安居乐业,还真是一大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