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殿下这晚，不定多么烦恼，那任姬公然是个美人，但可惜有毒，殿下也只好与她逢场作戏。”十一娘趁着酒兴，当然也是度量着贺烨不在场，用这话题来添趣。
哪知婷而却并没起火，乃至挽了王妃的手臂：“早传闻殿下送了王妃一双雪虎，正想开开眼界，本日倒是赶巧了，不瞒王妃，我向来便怕这些猛兽，早前还甚担忧王妃养虎为患，哪知殿下却说，只要驯教恰当，豺狼亦能听人差遣，我可真要见地见地。”
她当然是不去淌这浑水的，又拉了齐氏同乘，掉队老远，瞅着王妃的青幄车停在玉管居门外，公然不见了柳氏，悄悄猜度：柳氏吃了这个暗亏，多少也能熟谙王妃手腕了吧，此后必定不会再将骄狂见于形面，这二位之间的胜负，尚还不能预感……万一如果，晋王将来逃脱死劫，或者是早存有异心，又被他将太后拉上马来，王妃与任姬可都得不利，反而是柳氏盼得云开，说不定贵不成及呢。
“也是时候分饮祭月酒。”言下之意，这夜宴该散了。
十一娘冲他赞美一笑，却打趣：“谁让殿下开初打单，想来任姬是怕受罚，不敢再逗留了。”
“这是犒赏？妾身如何感觉更像是惩罚呢？这么一大尊酒饮下，即使不醉，也得撑醉了。”
反正依她在这出戏本里的角色，就算不至于勃然大怒，当然也不该心平气和。
婷而扫了她一眼：“是去摘星楼弄月，如何？秦孺人也有这兴趣，何如秦孺人虽有这心愿，却无绝妙舞艺搏得殿下犒赏，只怕不能如愿了。”
十一娘也便接过了话头：“依妾身看来，莫不问问任姬本身心愿？”
这呛辣辣的口气，明显是将秦氏迁怒。
婷而脸上带笑，眼中却无笑意，扫了一眼任氏：“妾身可与任姬一贯不熟，又安知她心头爱好呢？冒然作主，若赏得不称心，难道孤负了任姬本日一番情意？妾身无能为力，殿下还是本身揣摩吧，不过，妾身猜想，只如果殿下犒赏，哪怕便是一张废纸，任姬也心花怒放。”
十一娘发笑：“殿下还当真了？总得等任姬换下这身舞衣吧。”
任玉华心中早有主张，也不装模作样的思谋，当即便道：“妾身早闻殿下所居章台园修建得富丽恢宏，虽来过两回，却未曾好好玩赏，未知彻夜，殿下可否恩准妾身遍赏园中景观。”
婷而便更加必定她这段时候的留意察看了，想一想，还是感觉应当提点一下王妃：“我在章台园住这段时候，虽不常见殿下，每当遇着，殿下都是以礼相待，从未曾冲犯慢怠，十一妹可知殿下为何如此礼遇？”
十一娘也偶然再“刺激”婷而，好端端的中秋节，正该谈笑弄月，她倒是不肯再留在章台园陪着这几位演戏了，便问：“已是甚么时候了？”
“也是。”贺烨摸了摸下巴，可惜没留长须，没体例抚须大笑，行动便显得几分粗迈了：“王妃也该赏，便赏酒一尊。”
贺烨假装难堪的模样，一眼眼冲王妃表示。
不说这位一起打着快意算盘，自入玉管居，十一娘与婷而几乎笑作一团，碧奴见王妃本日兴趣勃勃，赶紧叮嘱下去预备酒菜在廊桥上，果如所料，月色恰好，十一娘当然是要持续赏玩的，廊桥既略避风，又无毛病弄月，恰是合适处所。
“莫非殿下还会冲十一妹发脾气不成？”
她这会子也没那多局促了，虽不似王妃与婷而般公开坐上锦榻，却大风雅方跽坐在红毡上，笑容里带着几分娇羞，又有几分等候：“妾身之技，难登风雅之堂，唯愿能博殿下、王妃一乐，便觉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