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需如此,人活一世,生老病死在所不免,更何况就算没有这场灾害,我也光阴未几了……大郎。”豫王伸手,贺珍当即上前掺扶。
而豫王世子贺珍此时也是神采惨白,翕动嘴唇说道:“我一贯与世无争,从未结仇,究竟是谁这般暴虐,竟然意欲毒害我!”
“你听好,我身后,怕是你也不能安然了,豫王府若要化险为夷,你与我都得赴死!”
常伯辞职后,看着三个后代俱是忧愁的目光,豫王长叹一声:“太后欲授杨怀义镇抚大将军一职,领禁军前去衡州平叛,本日诏我入宫,是令我与杨怀义一同出征。”
莹阳这才寄瞥见一向甚得父亲信赖的大管家常伯也在书房,不知为何一脸惶急,乃至还带着惭愧不安的神采。
“阿父……”明知豫王的话甚是明智,贺琼却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莹阳虽长住上清观,对家里的人事倒还晓得一些,常伯的三儿子因为虔诚慎重,仿佛是下任管家人选,至于玄儿,则是常伯的外孙,也就是徐江的儿子。
“甚么?”莹阳惊叫道:“阿耶从旧岁便疾痛缠身,连朔望朝会都告病缺席,太后明知阿耶身材状况,眼下可千万经不住折腾,竟然还令阿耶出征衡州?”
父亲入宫后,莹阳心中非常忐忑,此事她乃至还瞒着豫王妃,因为父亲这段时候缠绵病榻,母亲经常在旁照顾,就说昨晚,竟然又是一晚寸步不离,莹阳晓得实在家人这么多,父切身边底子不缺母亲照顾,母亲不过是想抓紧这所剩未几的时候,相处相伴罢了,不管这平生过了多么长,对于琴瑟调和的恩爱伉俪而言,仍然不敷,仍然不甘这么快便面对存亡殊途,不肯别离。
贺珍长长舒一口气:“如此说来,只要阿父与杨怀义能够安定衡州,太后便不会降罪豫王府。”
常伯连连叩首,惭愧得几近要放声大哭:“老奴无能,虽察了然这些事,将徐江扣检查问,但无法徐江竟然也不知那些威胁他之暴徒切当身份。”
听他说道:“都怪老奴当年……竟然不察徐江乃恶鄙之徒,还将孙女嫁给这么个混人,他在外头包养外室,和那女子生下一儿一女,不但老奴不知情,连孙女也瞒在鼓里,还是听三郎提起,徐江俄然提出要安排玄儿入府,又指明安排活着子身边,老主子感受事情有些蹊跷,暗中盯防,才知徐江竟然是被外头奸歹拉拢,那些人将他外室及私生后代扣押,用作威胁,逼徐江毒害世子,徐江竟然诡计操纵玄儿动手!”
等候已经不能让莹阳放心,她吃紧对几位嫂子交代一声,便运步如飞往书房急走,还是幼年时,豫王书房便从不避拒莹阳,畴昔这么多年,这条端方仍然未曾窜改,以是莹阳一起通畅无阻,直入豫王父子议事的那间厅堂,正逢豫王歪在软榻上握拳急剧的咳嗽,世子及四郎贺琼一边一个为老父急抚背脊顺气,莹阳自是赶紧上前。
“朱子玉,到底是因我当年谏言,才留一条性命,现在他在衡州谋反,传檄天下,斥称肃宗帝当年害杀手足,乃篡位夺权,而眼下……也只要我出挞讨伐,才是向天下臣民张示,衡州逆党乃信口开河,肃宗继位确为英宗帝遗令,太子铭一系并非正统!”
“阿父!”贺珍瞪圆了眼:“阿父莫非是,莫非是想……附逆……”
“你们给我听好了。”豫王强忍怠倦与病痛,稍稍坐正身材:“太子铭确然是被肃宗帝母子谗谄,当年英宗虽因调拨之辞,正法王皇后废太子铭为庶人,但是临终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