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楚楚扶着半睡半醒的阿菱坐起来,塞了个茶青色迎枕让她靠在背后,然后接太小竹递来的药碗,用白瓷调羹舀了一勺药,送到她嘴边。
小翠扑通一下跪在青石地上,战战兢兢地哭诉,“奴婢……奴婢求了好久,那柳婆子却如何都不肯通融……”
这话一出,阿菱眼中的光芒一下子褪了下去,惨白的唇紧抿成一条线,精密的睫毛也耷拉下来,暗沉沉地垂着。
齐楚楚帮她掖好被子,静悄悄地放下纱帐,这才起家出了屋子,徐行走到院子里的那颗桃花树下,怔怔地站着发了会呆。
神采惨白的阿菱却皱着鼻子嫌弃地避开了,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感谢大女人。”小翠从速爬起来福了一礼,有种劫后余生的光荣感,她胡乱抹了把脸,脚不断蹄地往东配房那边去了。这位大女人看着最是驯良,但是,小翠莫名感觉她偶然候比府里的候夫人还让人惊骇。
她的脸很小,还不到齐楚楚的巴掌大。小脸衬着那双吵嘴清楚的眸子愈发高耸了,空荡荡地挂在脸上,唇色惨白气味微小,像是没有灵魂的布偶娃娃。
齐楚楚讽刺地冷哼一声,眼神中是彻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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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床边坐下来,素手撩开茜红色的纱帐,纤长如玉的手指轻柔地落在女娃脸上,微微俯下身,在女娃耳边轻声唤道,“阿菱,起来喝药了。”
暴露一张色若春花皎若秋月的莹润鹅蛋脸,瞧着约莫十五六岁的碧玉年纪,面貌和床上的小女娃有六七分的类似,恰是她家大女人齐楚楚。
“那如许,阿菱现在乖乖喝药,等阿菱不咳嗽了,姐姐陪你去放鹞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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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的吗?”阿菱欣喜地抬开端,一双黑眸亮晶晶的,那张病态未退的小脸瞬时候也活泼活泼了很多。不咳嗽这个前提可比养好病这个悠远的目标轻易多了。
齐楚楚回过神来,侧身看去,是阿菱身边的丫环小翠。阿菱这个月的药快吃完了,早上她特地让小翠去前院,找管药材的柳婆子取支人参的。
“以是,你就这么直接返来了?”齐楚楚斜了她一眼,冷然道。
阿菱扭过甚,羡慕地看了看那隔扇上的花影,一双黑水晶般标致的眸子期盼地望向自家姐姐,“阿菱想出去玩。”
齐楚楚打量了一眼她空空如也的双手和拘束不安的神情,语气带着几分不悦。
“大女人,阿谁柳……柳婆子说……说……”小翠磕磕绊绊了好一会,胆怯地偷瞄一眼齐楚楚,还是没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