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应太安静了,除却得知她重生一事时有些震惊,对于其他的事……没有该有的反应。
“……咳。”霍祁轻一轻嗓子,手在她垂顺背后的秀发上抚着,慎重道,“朕晓得了,你不必担忧。”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不能“谅解”这份心,还是拜她所赐呢……
许氏一向带着点蔑意的双眼,俄然慌了。仿佛一向不肯多想的一件事被她倏尔间无情捅破,毫无讳饰地搁在她面前,让她有力接受。
“嗯。”对劲地听到一句回应,她就安了心,头重新埋进他怀里,感觉周身一片暖和。
未说完的话被她的美目瞪了归去。她直了直身子,视野与他齐平着,一字一顿道:“陛下如果出了甚么‘岔子’,着人送臣妾去殉葬就好。”
许氏的境遇比霍祯好些,虽也是软禁着,但到底有个还不错的宫室,也有两个宫人奉养着。
他不是甚么出世高人,做不到不愠不恼。且席兰薇格外晓得他的脾气,他自命狷介,受挫之经常会大怒。
目光下移,在空中上一点而起,复又挪回许氏面上。许氏愣了半晌,一时没有反应。
另有背工,霍祯必然另有背工……
“是……”许氏点一点头,哑声笑道,“妾身晓得昭仪娘娘没有过孩子,但还请娘娘谅解妾身这份心……”
不会是就此与世无争,而像是晓得另有别的前程,只是在等罢了。
想通了,便只能恳求着别人,让女儿阔别本身。
的确笨拙。
就连得知一环环都是她在害他时,他也没有显出甚么气愤。
“明知本身做过的恶事很多,现在来装出一副仁慈的模样、还一味要求别人仁慈,凭甚么?你当这是个话本么?恶人到了结局处忏悔一番便能得谅解?”她淡看着许氏,面色非常安静,如珠快语说得明白,“本宫才无所谓你多疼你女儿。你最好晓得,陛下如是仁慈,不取你性命,你也是要在此关一辈子的,你女儿就只能跟着你关一辈子。”
许氏确切是求她了,且是极带惊骇地求她。她怕连累女儿被拖累囚禁一世、更怕现下便被席兰薇伤了,天然只能服软,只能求她。
倒是因为把她这点笨拙看得太明白,席兰薇连怒都怒不起来,只感觉实在可悲:“我如果你,我就不这么说。”她短促一笑,衡量着她方才那句话,缓缓而道,“你说对了,我是没有过孩子,以是……你又凭甚么要求我能谅解你这份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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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兰薇天然晓得这一点。
不知到底是甚么背工、如何的背工,是筹算再捅他们一刀,还是仅是为本身保命罢了……
到了这般地步,她还是不肯放下那点傲岸,还是要在她面前成心夸耀一番――这委实比始终误以为她与霍祯旧情未断还要笨拙一些,此时激愤了她,指不定就把女儿的性命也搭上,她却全不自知。
“唔……本日就是为此而来的。”席兰薇轻一哂,望了望窗外,看不到那两个宫人的影子,“约莫不满是他们偷懒,是你底子不让他们出去吧?怕他们动你女儿?”
“……”她额头在他胸膛上一撞,以示不满,抬开端,明眸含怒。
“如果出了甚么岔子……”他屏息静了一会儿,很久,才又慢慢道,“朕着人送你……”
到现在:出岔子你要殉葬啊?那还是别出岔子了吧。
“如何办啊……”她在他怀里闷闷道。温馨半晌,听到他慵懒隧道了句:“不晓得啊……”
“霍祯现在还活得挺好的。”她抿唇浅笑,“约莫在死前,他都会活得挺好的,陛下不会对亲兄弟动甚么刑。至于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