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兰薇天然未加禁止，颔了点头以示了解。
窗外黑影一闪，极快地落下又极快地腾起，除却落地时有一声踩到枯枝的脆响以外，再无其他动静。
窗边人影一闪，房内茶盏一磕。
“那是……”方修媛指了指窗外，惊奇得有些花容失容。
席兰薇揣测着，流言已经传了一阵子，天子却毫无反应，背后之人必然感觉奇特而焦急。奇特无妨，只要焦急了，就会再有点别的意向。
方修媛饮茶饮得很有些暴躁，几句夸奖也像是强自耐着性子说出的。一盏饮尽，她就仓促地告了退，不再提同去昏定之语，只推说忽而想起宫中另有些事。
——霍祁搂过兰薇目露凶光：滚！
她亦点头一哂，驯良道：“遂姐姐的意便是。”
屏退宫人，霍祁不顾仪态地探□去，看了眼桌脚处放着的那茶盏，又执起家来，淡声问她：“他来过？”
清和领命而去，少顷，秋白与小霜进了殿来，皆有担忧之色，对望一眼，扣问道：“娘娘，可要传太医来么？”
她一点头：“刚走。”
说完，一个劲地腹诽，这戏决计不能说给霍祁听，非得让他笑死。
敷衍清楚。
“嗯……”楚宣静了静神，眸中一凛，“我得走了。”
公然，翌日晨省时，模糊约约地又有新的群情掀起。
他笑道：“我可不想在这儿跟陛下对弈。”
.
“你头一次主动找我来。”他低了低眉，无甚神采，“何事？”
.
“不消。”她一笑，端倪间添了些鲜艳，口气轻巧地叮咛道，“去挑套新奇的茶器来，搁下便是，各自歇着去吧。”
衔笑说着，内心却止不住地发沉。她的确只是想再确认一次，却但愿成果是她先前错了。
“甚么事。”他走近了几步，停下脚时与她另有一段间隔。立足半晌，他道，“宫里的传言，我传闻了。”
四下沉寂中，她凝神谛听着，内里似有脚步轻踩过积雪的声音。微微小弱的，仿佛在成心避着人；又断断续续的，仿佛非常心虚。
“嗯……想请大人喝杯茶。”她衔笑点头，手中谙练地执起茶器，几次起落间，香茶沏好，她执盏往前一递搁在案上，素手一引，“大人请坐。”
——楚宣蹦跶：我开一道观成不！师太！
——陛下来跟她筹议：下回找我跟你对戏啊……
“猫打呼噜的声音……”他笑道，“睡得很香么……”
.
她一怔：“……如何了？”
殿中重归温馨，内里北风阵阵，拨弄着干枯的枝头，风向倒是不定，东一下西一下的，让人看不清掉落下来的雪花要往哪边飘。
听得她蓦地心中一动。那猫……虽是和人友爱，但也是旁人成心去逗时，它才会“给个面子”。除此以外，它只对她和霍祁格外靠近，经常缠着他们撒娇，鲜少主动去找别人玩。
他跃窗而出不过半晌，通禀声响彻悦欣殿。
这小没知己的，敌我不分么！
“晓得。”她抽回神思，烦乱之意倒是未减多少。缓了口气，她考虑着道，“去舒颜宫告个假，说本宫略染风寒，须得歇上一歇。然后……”她顿了一顿，目中含了点笑，“记得去宣室殿禀陛下一句，没甚么事，让他不必担忧……”
“等等……”他忽而道，眉头浅皱着静了半晌，又说，“你的猫冲着她去了，她蹲身把它抱起来了。”
.
屏息沉了一沉，留了个答话的空当，她又咯咯娇笑道：“就晓得小霜挑的东西总汇合你的意，这丫头最是细心的。”
浅浅沉下一口气，抬眸间，她看到楚宣眼中笑意轻蕴，猎奇问道：“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