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在手里一看,是枚玉香囊,显是整石而雕,表里两层,每一层都雕得薄薄的,花草纹却很清楚。
“哪来的昏话!”席兰薇只冷然听着,秋白倒是忍不住了,痛斥一句,停了一瞬又道,“贩子之言,幸亏充华娘娘敢拿到宫里来讲!究竟是真是假,娘娘当陛下心中没数么?现在妍妃娘娘坐在妃位上、有太医谨慎奉养着抬,此中几分真假娘娘当真看不出?”
方充华略有迟疑,少顷,一咬牙,还是承认了:“是!”
“臣妾岂敢毒害皇裔。”方充华声色安静,垂首寂静跪着,说罢才抬了一抬眼,瞥着席兰薇,冷涔涔一笑,“臣妾和昭仪娘娘反目是真,但臣妾也入宫多年了,不喜昭仪也还忠于陛下,断不会伤害皇裔。”
作者有话要说:→_→有几天不送红包了,明天在读者群看到有菇凉说没钱了……
最内里,显搁着一张纸笺,席兰薇蹙蹙眉头,翻开香囊、取出纸笺,上面只要四个字……
她不自发地猜着楚宣的心机,怔了斯须,化作欣然一叹。
还算有点脑筋,到底没再如此笃定地承认了下监督帝王的罪名。
“好,那本宫再问你……”她旋起一笑,“你是因为认准了这孩子不是皇裔,才添的这香汁,是不是?”
她浅支着额头,偶然多想那冰雕,只想把楚宣的事想个明白——不知他们想如何把他牵涉出去。
她的笑意逼真,眼中满含谢意,景妃听言亦是一笑,带着些许恍悟,思忖着又道:“积善……倒是提示本宫了。如此,方氏你思过期无妨为妍妃的皇裔抄抄经文,算是为他祈福,也算是赔罪。”
苍劲有力的十六个字,当时看来意义恍惚,现在却非常分了然:“宝在石中,异人少知。真待清楚,尽可施为。”
深吸了口气,席兰薇摇了点头,不作多想。
自是因为那冰雕的事,席兰薇坐着步辇,不疾不徐地去舒颜宫,沿途颠末的宫人纷繁见礼,不管实际上藏着如何的心机,看上去都还是万般恭敬的。
景妃到底是外人,如何算计都不至于让她心寒,可身边之人……
但是她是否再承认一遍也都已不首要,席兰薇轻一哂,转向景妃,慢条斯理地说着:“方氏伤害皇裔在先、污臣妾明净在后……至于去御前探信的事,也是她方才亲口所言,在坐的都听着呢。”站起家,席兰薇抿着暖和浅笑,屈膝一福,“还请景妃姐姐公断,给臣妾和腹中皇裔一个交代。”
.
.
“是。”景妃略一点头,面上毫无笑意,冷睇着方氏,生硬地吐出一个字,“说。”
保重,告别。
“够了。”席兰薇声音短促有力,喝住她喋喋不休的指责,稍作缓息,平和问她,“本宫只问你,这冰雕里的东西,是你加的不是?”
“是!”这一回,方充华应得很快,非常决然。
是感觉偶然中添了费事而有愧意么?
如此,才好让景妃持续感觉统统皆在掌控当中,免得她生了防心,又要出变数。
她仿佛一次次地决计提着“皇裔”二字,席兰薇淡看着她,凝睇着她施了很多脂粉也仍蕉萃的面庞,俄而清冷地笑出声来:“本宫如何听着,充华你话里有话?有话直说就是,各宫妃嫔皆在这儿,本宫有耐烦猜你甚么意义,她们也一定想跟你多费工夫。”
不知是霍祁的安排还是他自作主张,也不知此番“告别”,除却从她身边分开以外,是否另有别的事要办。
简小霜入殿一福,黛眉稍蹙着,定了定神,禀说:“方宝林出事了……说是、说是半夜半夜俄然疯了,哭喊着要见陛下,几个寺人一起都拉不住她。倒是也没敢直接去宣室殿,费了半天工夫,将人绑了,可传闻……她胡言乱语着,仿佛提到了娘娘、也提到了楚大人……”她说着顿了一顿,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续道,“现在……陛下往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