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红晕渐渐腾起,接上那漫天的星斗,一片晶莹闪动;她的认识垂垂淡薄,咬破了嘴唇也屏不住那破裂的声音……
“相公,今儿像是……啊”
他又腻!又不知羞!说得她耳朵发烫,脸也烫,可不管他说甚么,她反正不肯再让那耻辱的声音收回一个字!
回想起来,一年又十个月,一旦开了闸,那动机就像火星子跳上了枯草的荒漠,一点即燃,熊熊之火、势不成挡。他实在是忍不得了!一刻也不能等,安设动手头的事,快马飞奔赶了返来。现在人儿软软地在怀中,女儿香,迷药普通钻入鼻中,曾经情义绵绵的相思都飘到九霄云外,夜,黑得晶莹剔透,人纯粹,只剩下身子里的火,按也按不住,他咬咬牙……
“交杯酒补过了,今儿我们只补另一桩。”
他不该,尽管快马加鞭,哑在喉咙里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傻丫头,你哪晓得想是甚么滋味……”
六个月的存亡之劫度过,又用了近一年的时候来清毒,人虽气色转还,身子却虚空、非常孱羸,莫说靠近,抱着都怕她接受不得。曾有一时,赛罕直言于他:活命能够,今后想做平常伉俪,怕是难。彼时听到“活命”二字,齐天睿已然非常满足,字里行间,感激不尽。
“哎呀!”一声声的惊乍,喜得她满面红晕,“多谢相公呢,相公真好!”
低着头,看到盖头底下透出去红红的烛晕,帐中好静,只要帐外哗啦啦的水声,看着他的靴子走过来,耳中忽地响起那一日的鼓乐,遮住了那水声,遮住了窗外的雨,一时恍忽,她呆呆的……
“丫头,丫头,”他摸着她的头悄悄唤,“来,让我瞧瞧。”
“像我们洞房夜,只是,没有交杯酒。”
如何能这么傻?记得她第一次去裕宁静,当时还在与他负气,倒是看着他做事的模样都沉迷,更况,更况他现在大权在握,全部瓦剌草原的命脉都在他部下,女孩儿们如何能不倾慕?萨日朗郡主与她同年,将将情窦初开,想来初见便成心,又日久情深,人家是郡主,又有个好身子,能与他比肩而行,她可拿甚么比……
“胡说!你有甚么病?”
她皱着小眉,咬着本身的手指尖,就是不肯昂首。都是因为他放//荡!都是因为他无耻!都是因为他欺负人!一身的酸痛倒罢了,她,她竟然耻辱地叫出了声,一遍又一遍,按不住的嗓音哑了喉咙。待到统统停歇,她感觉本身的脸皮都羞破了,还做甚么人……
齐天睿忽地住了部下,昂首恶狠狠咬了她一口,“少提他啊,煞风景!”
金帐大营外一片肥美的草场,一条弯曲折曲的小河穿流而过,连着草原上最大的水镜河;下过了雨,河道充盈,哗啦啦的水声穿透晶莹清澈的夜,口鼻中是带着水汽的青草香味,黑暗中只要感受,人似没了形状的灵魂,飘飘如仙。
“夏季太冷,苦春太长,风太大,雨也大,我受不得!我要归去了!”
他的手这么轻柔,眼中的热切毫不讳饰地淌在她脸上,感受凉凉的手巾都发热,她笑了,小涡儿正在他指肚,甜甜的……彼时是满脸儿时的胭脂,期盼着一个荒唐的伴随;现在,超出了十年的光阴,走过了何如桥,近在天涯,仍然相思入骨,天荒地老太长远,她想要的就是这一时,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