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为夫后悔了 > 第17章 婆母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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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水廊桥,水面上更甚凉意,莞初越加快了脚步,身边人见状手臂环过她细细的腰身将大氅和那广大的袄裙一并裹紧。莞初扭头看这比她稍长一岁的丫头,这么冷的天也不过就是多加了两只毛绒绒的暖耳,从速道,“我不冷,你可把稳本身。”

“人生俗世多少孽缘孽障,现生就当看到果报!你总当抄经不过是年关祭祖走过场,你便对付了去!岂不知这也是为老太太病体康泰还愿、更加你本身心消业、养禅定!心诚,半点草率不得!可当真晓得?”

在门外仓促脱了大氅,莞初略定了定神挑起帘子。佛龛前的早香已经燃过一半,侍弄香油的竟是彦妈妈,莞初悄悄走畴昔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笔燥墨浮,七扭八歪,也说的是字!原当你不过是小家子教养不敷,渐渐跟着揣摩、修行也就罢了,谁知你竟是敢浑写了几篇字就当交差,佛祖面前偷奸耍滑这岂不是为我齐家做罪?多少辈子积下的阴德够你这么作践?!”

“太太经验的是。”鼻尖对着指尖,莞初道,“娘亲活着时也曾抄经涵养,道此中五种功德,‘一者可靠近如来,二者可摄取福德,三者是赞法亦是修行,四者可受天人等扶养,五者可灭罪。’我自陋劣,亦不敢怠慢,每日提笔,必默念。”

“养心戒躁,好生练了,如果写字再手颤耍滑,我决不饶你!”

现在她手臂挽在腰间,那晃闲逛荡的大衣袍便非常贴身和缓,莞初笑笑,握了她的手一道走。

佛的事理掺杂着浅薄的肝火劈面来,压也压不住,烧得莞初还是不明以是,“您的话我自是都记得,只是我……”

“是!”婆子一声应下,袖筒子里竟是抽出一尺来长的戒尺。莞初见状,合十的手伸出一只,另一只还是比在胸前,泥雕菩萨普通虔诚得紧。

“你倒不必跪了。”

灯笼被吹得七扭八歪,晃得一时有一时无,绵月脸上的笑淡淡的,眼中也淡,辨不出将才言语中的亲热热络。这女孩从第一目睹便是如此,寡言,沉着,无惊无喜,行事殷勤妥当,唯有一处逾礼便是她从不随房中丫环唤莞初“二奶奶”,而是随了不懂事的小丫头艾叶儿唤“女人”。旁人都当她也是从娘家陪嫁来的,并不计算,只是莞初于这一可贵的逾礼反倒生出了亲热,不由人想起那一样寡淡的先生,未几言,惜字如金,字字金……

想来又是有云,黑漆漆的五更天墨汁普通,一丁点儿的亮都不见。进了腊月,夜寒越甚,花圃子里四周没有遮拦,风呼呼的,带了枯枝的响动诡异得四下翻滚,让莞初想起那年在山东一个小村里,年三十早晨的风厉鬼普通呼号,比那恶吼吼的驱年炮仗还要凶悍。

绵月故意日里留在院中或是往厨房去瞧瞧,可怎奈女人身边没有可用的人,每日往谨仁堂去都得她陪侍。女人一是怕艾叶儿小丫头受不得苦,二也担忧她口无遮拦惹事,实则绵月也怕,谨仁堂虽不说是龙潭虎穴却每日也可称得是鱼游釜中,踏进门就带了三分不是,那里还敢冒昧。

好半晌身后传来问话,低声望严显是压着肝火,莞初轻声回道:“心经抄毕,并佛说眼明经、太阴星君真经;昨儿将将抄毕太阳星君真经,今儿该……”

素芳苑按例有两位老妈妈、四个大丫头并绵月和艾叶儿。服侍新主,人们各行其职,有一应统领的、有做针线服侍书画的、有安排茶饭的、有侍弄鸟雀的、有上夜的、有拢火的,可绵月冷眼瞧着,这活计排来排去都是在服侍这楼这院子,当真给这位端庄主子奶奶使唤的倒是寻不着。便说这茶饭,素芳苑不开灶只跟着西院大厨房,可自打这边开了院,女人便一向服侍在谨仁堂陪太太用饭,也不知是如何传的话,今后大厨房送来的茶饭便只要丫头的没有主子的,竟是也挑不出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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