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他说得好是仁义全面,莞初懵了又懵才算明白,本来他觉得怀了身孕的人是她!彼苍啊……
嗯?莞月朔愣,这怎的成了我自作主张?我那里舍得那小性命?正要辩论忽想起秀筠那惨兮兮不懂事的模样,内心生出了做嫂嫂的保护,这便硬气回道:“再有情义能如何?已然肇事,远水救不得近火,还非得抱着个浮名儿闹得世人皆知、身败名裂,才显得忠贞、才说得刚烈不成?”
当时丢下那重金铺设寻来的古画踪迹,齐天睿扭头上马,一起疾走!
齐天睿深深吸了口气,语声总算平和了些,“此事都有谁晓得?府里和府外的。”
上元节,丫头醉梦当中口唤相公和孩子,彼时心中不知是如何的凄然与慌恐!看她现在清凌凌的目光怯生生的,小模样比那夏季出水的莲骨朵儿还要洁净,想起那夜她软软绵绵在怀中,泪水涟涟,他几乎把持不住!却本来早已与人珠胎暗结!齐天睿内心忽地一阵闷痛,更恨得咬牙:混账丫头,如何勾惹人家来着?不及嫁就要給了人家身子,就这么等不得?!口口声声说自记事起就晓得要嫁给我,就是这么糟贱本身的相公??好对劲的娘子!!
“哼,”莞初在被子里暴露了小鼻子冷冷一声,“他管甚么?能马上就来带走么?能登堂入室、敢作敢当么?既是没阿谁胆儿,又怎敢强求女孩儿家顶罪?没名、没分、没嫁娶,如何生?生了算谁的?他敢认么?一个巴掌不响,何必说人!”
瞧她藏,齐天睿火越大,这丫头向来就不是个胆儿小费事的,闯下这么大的祸还面不改色,女孩儿家这脸皮也真是够厚的!齐天睿越想越气,却又不得不按下肝火,此事可急不得,既是她说不明白,那必是日子不祥,可见不是行事一回两回,究竟,究竟是哪一次成的事??胡涂丫头记不得,齐天睿只得耐下性子替她想,可大男人那里晓得这月事和月数?只能赶鸭子上架,算来她十一月嫁过来,此时已是仲春初,她人肥大,如果逾四个月该是早显怀,现在瞧着还是瘪瘪的,不该过三个月,那……难不成是嫁过来今后??
小脸被噎得煞白也说不出一个字,他见状非常体贴肠拖了枕头过来亲手给垫在她头下,起家往外去。听他在外头洗漱,筹办安安生生留下,莞初躺在昏昏的帐子里,只觉一团乱麻缠死了脖颈,不活了,不能活了……
昨儿夜里他才到了杭州府,本来是为着东晋顾恺之的一幅古画,此画十年前才出土,未及世人追捧便像一阵小风拂过消逝得无影无踪,留下的只要曾经见过真容的人丁耳相传的绝妙与奥秘,这些年竟是比埋在地府还要洁净。苦掘不着,耗不起,道行里的人一个个隐退,齐天睿却拗了劲死咬着不肯放,终是在杭州寻着一些蛛丝马迹,岂料将将来到不及会晤道中人,今儿前晌便被石忠儿一匹快马追了过来,本来留他在金陵是为了监督同源米行,岂料这厮赶来竟是带了个天大的动静!
“嘶!”一丝冷气吸出去,齐天睿几乎又抬手敲她,“混账丫头!只要你??谁去传的信儿、买的药?又是谁去寻的郎中和稳婆?还不从速说!”
他的语声不大,口气却极重,莞初总算听清楚,脑筋里却像是打了活结的麻绳,拧着劲不得明白。他问的明显是身孕,可她怎的听不懂?秀筠之事如果犯出来不该是自东院起么?怎的到了他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