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祺忽闪着敞亮的眸，笑了，“那你会好好儿护着她么？想今儿一样？”
“甚么？”齐天睿蹙了眉，没大明白。
齐天睿咬咬牙，晓得这地痞在理还要搅三分，更况有理？面前亏可吃不得，一旦闹了起来，丢了祖宅可就得不偿失。一回击，身后的石忠儿立即从怀里取出大把的银票递了过来，齐天睿冷道，“这房契并庄上田亩一共押了一千两，千钱月息三十，利滚利三年，这是三千两银票，拿去！”
“也好，爷您一起千万把稳。”
“嗯，”他一点的笑意也被这孩子敞亮的眼睛捕获道，竟然也跟着他笑了，“姐夫，我觉着我姐姐是这世上最都雅的女子，你说是不是？”
看那车上已然是堆满了各式家什、五花大绑，府门上的宁字灯笼都被打落在地，石忠儿不由叫道，“爷！我们来晚了！”
“哎哟，七爷，”吴一良看都不看那银票一眼，只收回了房契，笑道，“这您可跟我算不得。我是跟着店主跑腿的，赚的不过是个过手的钱。您是做钱庄买卖的，押贷这类事，赚的是利钱，押得但是那实足的本金，这宅子和那庄子少说也值个几千两，还莫说这几年的田亩收成。”
……
“嗯，叶先生非常赏识，临别，姐姐还送了他好些。”
秦氏捧着茶盅，仍然惊魂不定，“我是想着来着，想求你和莞初。可她爹爹不让，说孩子在那边本就……给人家添费事，怎的还能再去叨扰。”
“二娘，”齐天睿悄悄拍了拍肩上的娃娃，转了话头，“睿祺筹算上哪个书院？”
“住嘴！”看那副轻浮的嘴脸，明白这是有备而来，齐天睿嘲笑，“你少在这儿跟我装蒜！这帐从那边起？债又死在那边？今儿你给我说清楚，我们好好清理；说不清楚，莫怪我齐某翻脸不认人！”
齐天睿蹙了蹙眉，“叶从夕？”
睿祺摇了点头，“没有。爹爹不准拿出来矫饰，姐姐就只做了，弹给我和叶先生听。”
“甚么？！”
壮汉耳听这般咄咄之语方知此中短长，恰是转头叮咛人出来通禀，齐天睿已然一马鞭拨拉开他就往里去。那壮汉立即指引两小我跟了，押护着往正堂去。
看睿祺夸得要吹破了天，齐天睿来了兴趣，“那府中可有？拿给我瞧瞧。”
一起走，脚下青苔湿滑，满目雨水打湿、凋残的草木，四下里到处可见杯盏灯烛，零寥落落，摆布两旁的房门、天井都已经上了封条，本来就已空荡荡的冷落，这一刻更觉破败不堪。这是他三媒六聘叩过的岳丈家，这是丫头亲亲的爹娘生养之处，几日前他们还带着不能言说的奥妙在此出亡，这一时三刻竟然就要毁于一旦，齐天睿不觉握紧了部下的马鞭，这奇耻大辱一瞬就烧成了满腔肝火！
“说的是。”齐天睿接道，“金陵有家，怎可托顾旁人？睿祺还小，待到秋后，我把他接走送到金陵的岳楠书院，你看如何？”
“姐夫，你……你为何不肯意要我姐姐？”
“都雅就是都雅，谁看也是都雅！孟子有云：诚者，天之道也！姐夫这点小事也不敢担负，如何做得大事？”
将过了五更天，昨日淅淅沥沥的细雨半夜的时候晴了天，阴沉的云层透出一两颗细姨星，水汽尚未散尽，湿冷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