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空儿总想着。”

“那是我娘,你不奉告我,不怕我跟她一起清算你?”

他金玉合座,铜臭实足;他幽情雅趣,琴曲知音;一时寡廉鲜耻,一时情深义重;他一无是处,集人间各式极致……

一身的湿泥雨水,重重地踏在木楼梯上,砸得民气神俱震。将将两步,忽地隔过那雨声听到了那潺潺的琴音,人一怔,呆在楼梯上……

渐渐拾阶而上,湿重的风雨、怠倦都落在了身后,高山流水,心头思路都在她的指尖拨弹……

轻婉高亢,雨水的夜琴音如此肆意,没有谱乐章华,信手而来;长长一拨,余韵悠长;短短点促,小调玩皮;似鸟儿绽放翅膀肆意飞舞,如此欢乐,管那水上、山间;管那笼中监禁……

娘亲向来行事怠慢,如何在丫头这事上行动如此之快?难不成是忍了这两个月实在是想再行那婆母之威?还是觉出了甚么马脚非要拿丫头是问?不管哪个,只这一“立即”,齐天睿就不觉一身盗汗。想起腊月里头,丫头被整日折腾,头皮都发麻!那光阴日得见,尚如此忍不得,这一别两月,难道要变本加厉?

这一声,让他屏在胸口的气几乎丧尽,不觉就咬牙,“呃!”部下越不知掌控,勒起她埋在颈间。

终是进了府门,大雨当中把素芳苑的门一脚踹开。

红烛红帐,满眼的热燥,琴桌旁二奶奶一身粉嫩袄裙将那纤瘦的身子裹得严实,一张小脸被那高领子围得更加小巧,白净的脸颊浊浊热晕之下竟是冷僻,端倪淡然,视线轻拢,手指遮在长长的衣袖下,抚在琴弦之上。

往各地田间不过是瞧瞧行市,哪曾想越走越远,堪堪误了大事!本来心笃定,想着小产伤身,府里如何也不会立即接人,即便就是本身的娘亲晓得丫头从未有孕,也不会驳了老太太。谁曾想一得着信儿竟是立即将她招回!

“晓得我疼你么?”

两天两夜,不眠不休,若能插翅而飞,不如倾家荡产!齐天睿现在尽管心焦,那里还顾得身上疼痛,六合万物都在与他作对!

“你就不怕我不跟你好?”

“嗯,”

紧紧攥着的心忽地伸展,她飞得那么高,那么安闲,他竟是穷其之力都跟不上;娘亲的俗,他的俗,在这琴音面前,显得如此累坠,如此不堪……

汗水与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滴下来,一身疲累、心焦现在都离了灵魂,跟着那精灵般的小鸟儿徘徊,在私宅、在湖边,在泽轩他两个的床头……

……

“哎呀!”她悄悄叫了一声却不怕,轻巧的身姿跟着他的力道,像在那绸子上翻飞,尽管纵情。她的丫头就是那只小金丝鸟,将她监禁,床头天籁轻灵;将她放飞,林中精灵飞舞……

琴音扬起,似清清流下的山泉水,潺潺而来;山谷空幽,水滴飞溅,空荡荡几经盘桓;

“她已经完整输了。一辈子。”

入了夜,再也没有任何灯烛能撑起一点亮光,六合都被浇透,一片浑沌;仲春时节,竟是湿冷彻骨……

“丫头,”他低头,悄悄吻着她的额,“委曲么?”

打起帘子,一股炎热扑来,扑得他拧了眉头,再看那房中的人儿,捂得厚厚的、软绵绵卧在棉花堆里,像一只将将孵出来的小鸟儿,小脸如玉光滑,精雕细琢,细细的汗珠从额头悄悄滑下,似那融下雪珠儿滴落梅瓣,入在眼中如此清冷……

余我残生,谱下这十年之约;勉度春秋,看你如四时风景……

十几日的艳阳高照终是换来这一天的大雨滂湃。没有疾风,冷了日头,雨水像化了冻的河水,哗啦啦的尽管往下倒,织出厚厚的帘幕将近在天涯的荷塘封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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