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换了衣衫,单嬷嬷便将一盏瓷盅端了过来,内里是琵琶膏与金桔酱在一起熬炖的甜汤,浅浅地尝了一口,清冷的滋味就在喉咙里缭绕,只感觉嗓子处的毛躁抚平了很多。
小沈后久未出宫,今儿获了机遇,便是有些镇静,穿戴整齐了朝服凤冠,便坐在了凤辇之上。偷眼一瞧,好久未见的夫君正端坐在銮驾之上。一身明黄的龙袍,显得那少年风采翩翩。
皆因为身为天子,但是偌大的国库却需求管全天下的百姓;死守着小金库的藩王,实在是比天子油水多的原因啊!
聂清麟抬高着嗓子说话,倒是很难受,干脆身子后仰,靠在龙椅上又软绵绵地说了一句:“爱卿不说,朕还当是先皇怕儿孙吃不饱饭,尽管派下处所去圈地铸钱呢……陆卿的那句藩王替朕分忧非常入耳,现在朕急缺粮食又缺钱银,后宫的妃嫔只养了三个,便山荆见肘,实在是比乡土的村绅家里都寒酸。皇叔伯们厚积薄发了几十年,倒是拿出些个实惠些的,好好地替朕分分忧愁。”
说了这番激扬陈词的是齐鲁王的使臣,此人名唤陆风,固然年不到三十,倒是五年前,大魏的金科状元,一手锋利的好文章让当时的文人们纷繁传看。此人文风不羁,为人是狷介出奇。本来高中状元应当进殿支付唾手可得的功名,但是陆风倒是一句“陆某此来,是想知天下俊才有多少是在陆某之前位,然成果倒是让陆某绝望,齐鲁王对家父有恩,家父虽殁,陆某却不成不报恩,功名于我如浮云,此别过!”
看着应当是太傅新画的,倒是二人在花窖里赏花的景象。傅别出机杼,拔取了烧黑的木面为画布,在上面用尖刀刮下木面的碳粉勾画线条,暴露红色的底色,倒是营建出了当时乌黑的夜色里,萤火虫在二人之间环绕的景象。
陆风在朝堂上被小天子一顿贬损后,倒是不断念,这几日偷偷联络各路藩王的使者和几个保皇大臣商讨对策。
太傅下的号令,邱明砚一贯是严格履行,都城里的暗探撒下了很多。
详细办法是借口安设流民,将各大藩王的一大半地盘收国有,再以昂贵的房钱转租给落空地盘的农夫。同时藩王的军队停止整编,除了保卫王府的侍卫队外,一概改了番号拆成,与城外魏朝的军队合二为一,同时拆扒银炉,制止藩王在领地私造货币。
邱明砚久在太傅身边,如何能没听出他的不悦?赶紧收了口,悄悄退下。
邱明砚部下的暗探渗入在各个府衙深宅当中,有几个暗棋一向久久埋伏,向来没有启用,现在倒是倾巢而出。
用罢午膳,寺人又上了几盘生果。聂清麟挑起一块木瓜送入嘴中,这时太傅说道:“本日在朝堂上,若不是情势所迫,原是不想让公主开口的,再过几天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了,到时你便能够安逸了。”
卫冷侯见聂清麟俄然不再说话,浓眉顿时微皱,心知这小巧的心肠必然是又盘曲百转了起来。他伸手重握住那双小手,渐渐说道:“公主当知臣的情意,可惜你我了解之初便是这般的处境了,臣会尽量做得美满,但是也但愿公主不要因为那些无关的人物而与臣生了间隙……”
那样的人儿,身上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魅力,就算是在龙椅上懒洋洋的说话,也会吸引得人转不开眼睛,特别是太傅大人,在望向少年天子时,那凤眼里的目光都突然地温和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