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芒点了点头,也道:“没有端方不成周遭,这世上凡事儿都得讲个端方,镖局也有镖局的端方。他们受人财帛,出门走镖,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独一的任务就是要包管店主拜托的银货安然。以是不管产生甚的事儿,他们都会以银货为重,这是他们的立品之本,所谓人在镖在。路见不平、拔刀互助,那是侠客的江湖豪情,却不是镖师可为的事儿。”
这些个事理,丫头也懂,可内心头还是不免别扭,颖娘把果娘抱上木炕,给她擦脸擦手筹办用饭,目睹丫头仍旧沉默不语,就晓得他还未转过弯儿来,想了想,渐渐地把本身的设法奉告给他听:“实在不怪别人多思,我们本身想想,实在我们刚才那样,还真是挺像鸭媒头的。那位罗三爷还能聘请我们上路,实在是仗义行仁之人。”说着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也是有大聪明之人。”
说着朝着世人拱了拱手,阿芒亲身送他出的门,随后折身关上房门,就听到一片如释重负的吁气声。
如释重负的是范老二同三秋诸人,范老二之前无缘无端的脾气已经随风而去了,神采轻松地打量着本地占了半间屋子的木炕:“看来我们还是有些运道的,这不就半路遇着朱紫了么!”
义十八就揽了他的肩膀,转过身去朝着范老二诸人一点头:“那就走吧,我先带你们去安设。”又问阿芒:“你们用饭了吗?还没顾得上吃的话我去给你们办理,不过我们出门在外,也没甚的好吃的,就是些馒头面饼,你们别嫌弃。”
义十八就一点头:“那行!”也没有客气,却非常殷勤:“那待会我给你们提两壶热水,你们就着热水吃了饭,烫了脚,人就舒坦了!”
少年人咧嘴一笑,拱手向阿芒回礼:“小兄弟不必多礼,你们叫我一声义十八就成了。”
阿芒从善如流,喊了声“十八兄。”
又凑到阿芒身边,啧啧称奇:“你有没有细瞧那位罗三爷,文质彬彬一表人才,若不是穿戴缁衣马裤披着大氅,脸上胡子拉碴的,那里像是身怀绝技的总镖头,说是读书人我也信的。另有他们拿着的兵器,我竟从未曾见过!”
突如其来的聘请,饶是阿芒都有些不知所措,忽听“咳咳”一声,是范老二清嗓子的声音。
也不能说是疙瘩吧,可这队镖队方才还对他们被那些棚民进犯视若无睹,可现在又聘请他们一道上路,从冷血到热情,前后窜改也实在太大了些,不免叫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老铺总捋着白胡子,“呵呵”地笑:“无妨事儿,无妨事儿,三爷尽管交给小老既可。”
罗三爷笑了起来,伸手扶了他一把:“梁小友不必如此,出门在外,与人便利,与己便利。”说着又朝老铺总拱了拱手:“罗某喧宾夺主,接下来还要劳烦杨老代为全面才是。”
他记得那位罗三爷手里头也仿佛固执这么一根差未几模样的兵器,传闻镖师走镖都是马不离鞍甲不离身的,却不晓得他们出身何门何派……照事理说,既是如许稀有儿的镖局里走出来的总镖头,怎的也应当是江湖上响铛铛的人物,身怀绝技、名扬天下才是,他怎的能够没有传闻过!
躬身施礼称谢:“小子梁芒觍颜多谢罗三爷仗义行仁!”
阿芒再三伸谢,垂手目送罗三爷同老铺总先行分开,又朝面前这位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年人拱了拱手:“多有叨扰,梁芒在此先行谢过中间。”
阿芒再次伸谢,掉队一步的范老二诸人目不斜视,不去看递铺院落里的大车马匹,也不去看那几间亮着灯的屋子,只如许一来,目光不免就要落在走在他们前面的义十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