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娘喂着强打起精力的果娘吃了两口银耳汤,就不敢叫她多吃了,收了碗,这才顾得上接过点餐簿看了一回,一份中平分量的菊花锅子,“辛”字儿下头钤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印儿,按着义十八之前同他们的先容,也就是六钱银子。
毕竟先不说色色都是甘旨,只说多么风趣儿啊,特别旁的还则罢了,待生料烫尽以后,还能将一早上桌的油炸粉丝下入锅中,同时磕入鸡蛋,果娘自个儿还磕了一个呢,看着蛋花在沸水中像菊花般的盛开,可把小女孩儿冲动坏了。
周遭凡是听到这厢动静的青衣小堂倌俱都放下了手头的活计,束手同时笑吟吟地鸣唱道:“谢过了,几位您走好!”
义十八闻声了,就道:“一样的路数,不管这一夜收到多少打赏,都是统统堂倌平分,朝奉同掌柜的就没份儿了。”
并且下认识地就要去拍圆肚皮。
这一顿,他们五人拢共吃了九钱三分银子,义十八对峙宴客,丢出一枚大抵一两银子摆布的银锞子,没让找零。
哪怕小小的颖娘心机再通透,到底只是个小女孩儿罢了,头两天不说吃的津津有味,总算还能咽得下去,另故意机惟着一碟子茶食先吃甚的后吃甚的。可很快第三天上,就吃吐了。
就有两三位青衣小堂倌过来,有的拿了印有“楼外楼”字样的长方形油纸包给他们打包桌上没有吃完的粉面果子,也有一名领头的,微躬着身子、双脚擦着空中过来结算鸣堂。
虽说以后垂垂规复了起来,见多了茶食点心,也不至于再反胃,可自此以后,咀嚼美食只是她的事情罢了,口腹之欲甚的,颖娘也许想都没有想过。
待到粉丝同鸡蛋俱都烫熟,盛入碗中,小女孩儿饶是已经吃饱了,还吃了两筷子粉丝同蛋花。
颖娘也没有例外,哪怕吃吐了,还是吃了吐,吐了吃,整整连吃带塞的吃满了十天,本就清癯的小女孩儿硬生生地被折腾掉一层皮,别说见到茶食点心了,就连嗅到这股子甜香味都要倒胃口,才被何员外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