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龙潜过来寻他,说该待在都城里的人,又都要返来了。他既然对山里熟谙,这边还是交给他看着。临了安抚他说,他们还是要走的,至于如何走,让他揣摩揣摩……
青羽一惊,仓猝看向师父,师父并未发话,只缓缓端起面前茶盏。
很快酒保奉上木匣,青羽晓得那边面放得是一条戒鞭。从小被无城恐吓着说要用鞭子,却从没见过真颜。有人上前将她扶起,带入后堂。她麻痹地被人缚在木架上,面朝墙,背对着施鞭之人。
堂前已置放了蒲团,正面案几上一柱戒香,无声明灭。
她愣住,泪水滑过脸颊落在枕边。
苍雩在榻边坐下,将清粥递与她,苦涩的气味里有淡淡的草药味。
她设想了很多种疼法,等鞭籽实实落在背上时,才晓得本身想得太简朴了。锐痛从皮肤开端垂垂渗入骨髓,游走在满身。只一下,便已汗透。
“你们......”他的声音里仿佛有一丝要求,令她错了错神。
自回到山中,除了三师叔还在,师父、几位师叔和长亭都不见踪迹,传闻去了京中,不知何时回转。还好有舒窈和傅远作伴,青羽也并非非常孤傲,内心倒是盼着能早日见到离珵。
他点头,“你现在身材大损,你师父他们也是为了你好,这是最好的安排,我不能拦你。”
青羽一觉醒来,发觉已是傍晚时分,三师叔的药喝了就是猛睡觉,好生无趣。
山中护院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站在她身后。青羽无法,只得乖乖跟了往隐修堂去。临走前瞥见长亭客气地拦住离珵……
昨日之事清楚闪现,令她立时双颊滚烫。正欲起家,只觉一阵晕眩,已被人稳稳扶住。
三日以后,青羽方才转醒。微微转了转头,立即有一只很暖和的手,将她的握住。她瞥见离珵的脸,肥胖而倦怠,满眼的血丝。想伸手去抚摩他的面庞,背后倒是钻心肠痛,不由轻哼一声。
她跪在堂前,惴惴不安,一时没有半分的眉目。
连续几日,墨弦没有分开他的院子。栖桐院由护院扼守,除了主事、山主和离珵,无人能够入内。那日长亭抱了遍体鳞伤的青羽回到栖桐院,离珵血红了眼没再说过一句话,只日日夜夜的守着。长亭也没再分开过,直接命人将药材送出院内,由他亲身调配煎焙。
青羽心跳如鼓,担忧三师叔瞧出端倪,抿着嘴唇不敢出声。
“你三师叔方才分开书院,留了方剂,嘱你持续服药,不成疏漏。”
青羽从他的怀里退出来,望着他,“你都晓得了?”
暗淡中见有人端了食盘近前,不由笑道:“不晓得你竟有这番技术……”
“不准说话!”那两人异口同声。
“我不想走……”她的面庞如月轮,在黑暗中洁白清透。
“山院门规,求学期间不得......”墨弦俄然愣住,顿了顿方扬声道,“来人。”
离珵的手札已是厚厚一摞,每封信笺都极故意机,偶然冷金纸上别着一段松枝,好闻的松香铺散在纸间。又或是罗纹笺间夹着一朵山茶,花瓣重堆叠叠,像极了她现在的驰念。
离珵摸着黑进了屋,屋子里一片喧闹,觉得她睡下了,未敢燃起烛火。走近了才发觉她包动手臂闲坐在榻上,吓了一跳,忙抢上前去,“你如何了?但是那里不舒畅?我去找苍主事……”
少时,玄色长袍的下摆,从身边掠过,知是二师叔,她把头压得更低。
刚喝了口茶,内里酒保道:“主事都返来了,请女人去浮曲阁。”她从速换衣洗梳,撑了把雨色彼苍的油伞,仓促赶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