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这才发觉高台四周人群外,不知何时已围了兵士,看着人头攒动闹闹哄哄,实在四下里已被围的水泄不通。
离珵目中看不到别人,取了那披风,径直走到青羽面前,为她披上。只觉她脸颊上的色彩,比那水波之上的潋滟霞光更美艳几分。
离珵见她神采郁郁,“好了,不想这很多了,既然书院里出了人,云栖应当不会有事。外头天气也晚了,万安桥的夕照但是一处佳境,可要去看看?”
又一时鼓点声起,本来绵柔缠绵的舞姿顿时透出几分豪气。云袖衣带广舒,展转腾挪间,兵戈铁马旗号猎猎恍若可见。青羽心中一动,不觉凝神细观。垂垂觉出舞步与移位之间似有奥妙。用指尖沾了茶水,边看边在案上刻画。
“嗯,确切照顾的不错,这里谢过凌女人了。”他说罢作势行了个礼,“不过,人我是要接归去了。”
舒窈连连点头,“离主事事件庞大,我帮你照顾美意尖尖儿上的人,你倒是发兵问罪来了。”
她从屏风的裂缝往外看,呼拉拉一下子进了大半屋子的人。为首的那位面色冷肃,身着紫色官服,袖侧蟒纹补子,腰束革带,上面坠了金鱼袋。前面一众内侍卫,腰间皆配了长刀。
“你看我说甚么来着,”长史大人俄然扬声道,“洛大人也刚好来这里观舞?”
离珵低头见青羽脸颊红扑扑的,嘴角弯着极都雅的弧度,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我也赠你一幅……”
“那是天然,洛某定当极力。”洛秦抿了口茶,又道:“另有一桩奇事,不晓得二位传闻了没有。”
“天下之大,贩子纷杂,想藏一名将军也不是难事。”洛秦的目光直往离珵那边转悠。
青羽心下猎奇,仓猝拉着离珵畴昔,殊不知他在身后又笑得狐狸一样。
四下里一片温馨,唯余那船夫跟着水波悠悠荡荡。就在那公子低头筹算分开的时候,那舟里的帘子翻开,一名女人出了来。接了他手中的披风,羞红了脸敏捷退回了船夫里。人群中立即发作喝采击掌声,那公子喜笑容开,被火伴簇拥着分开了。
她正愣神,已被他推到里屋屏风以后,未几时已听他扬声道:“这么巧,喝个茶也赶上长史大人,实是有幸。”
“打搅离主事了,公事在身,刚才未及号召。”他抬眼瞧着离珵。
现在路上行人仍熙熙攘攘,车马不断。二人上了桥,只见万安桥下波光粼粼,过往船只或摇橹慢行,或停在河边发卖货色,也有大族后辈携了家眷乘了精彩画舫,赏那河两岸风景。河边高阁绣楼之上,紫橙嫣红的纱帘垂帐应了河风,携了几缕阁内琴声,扬在河面。
离珵和青羽转头一瞧,洛秦掀帘而入,“本日秋高气爽,估计都城里大半的人都出来了,也未几我一个。”和长史见了礼,几人复又坐下。
到了跟前,听那摆摊的人大声道:“另有哪位公子上前一试?”人群里头又是一阵哄闹。
那位长史大人也不答话,几步走到窗前,往那窗户上面看了几圈,又唤了一名近侍在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人便仓促辞职,他这才撩了衣摆前襟,施施然坐下。
二人正赏着风景,耳边听闻轰笑声起,回身朝那桥下望去。桥那一侧的河边,有人架了长杆,杆上挂了些织锦的披风,上面并无图案,非常素净。架子边上起结案台,置了笔墨,一群人围着群情纷繁,不时哄堂大笑。
离珵眉毛挑了挑,“不敢不敢,鄙人一介草民,常日里除了和书打交道,也就是在街头巷尾游手好闲罢了。都城里头茶舍食肆乐馆倒都挺熟,去多了天然会常常留个好位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