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绛道：“陪十三娘过来赴约。”
第七圣君眼底出现些许不舍，但仍狠了狠心，挥手一扬，两边之间悬浮着一道微小的碎裂魂体，吵嘴交缠的诡异妖纹从下往上，爬满半张脸，白发白衣白裙，外罩薄纱黑衫。
她用心在“师尊”二字上咬重了音。
这是她展转数世，毕生所求。
栾绛难堪地咳嗽两声，臊红了脸，底气不敷：“十三娘如何才气谅解为师，揭过这桩旧事？”
仲孙沅哼道：“你不提，我几乎忘了。师尊莫不是上了年纪，我不是有‘师娘’了？”
叶尚秀：“……”
仲孙沅忍得辛苦。
只要人族不灭，最后的胜利只属于人类。
栾绛又问：“再然后？”
他是如何也没想到，当年自夸聪明显智的做法，会给多年后的本身留下这么个大坑。
待后者冷酷撇过眼来，他讪讪隧道：“我也在……今后……就……你放心……”
罡风海眼比初见扩大了不止千倍，中间是一片红色浑沌，充满着令民气惊胆战的毁灭威能。莫说活物，哪怕用神识探查也会被绞成齑粉。上一回她恭敬有礼，这一回……
“阿阮，他这是……”
男人双目浅灰，发丝青色，双腿盘坐浮于虚空，一眼落在仲孙沅身上，开口就踩痛脚。
仲孙沅道：“措置结束便返来。”
仲孙沅道：“是。”
栾绛：“……”
仲孙沅道：“隐居，修炼，求道。”
不太友爱隧道：“你如何也来了？”
仲孙沅听出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转念一想这不是阿阮的气势，便谨慎收起妖皇残魂。
老七归正已经死了道侣贰拾万年，持续寡着也无妨，但他好不轻易守得云开见月明，因为老七失了道侣，岂不冤枉？仲孙沅抿着唇，收起那几分担忧。因为晓得第七圣君的位置，找起来没有一点儿困难。
栾绛道：“夕照宫吧。”
说完这些话，脸上似冰雪溶解多了几分暖意，慎重道：“你们放心去做吧。”
此次倒是眨眼便到。
“……学妹，十三娘，沅沅……”栾绛只得硬着头皮，快步追上，称呼换了一个又一个。
不过，她的内心比嘴巴诚笃。
仲孙沅站在他身侧，微凉的手指握上他的手心。栾绛毫不游移地回握，清冷如雪的脸上也暴露几分暖意。太叔妤瑶见状，微微动了动唇，最后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归去。
在那之前，栾绛与仲孙沅还得去措置一件事情，赴约，赴一桩持续数万年的商定。
“这该放在哪儿涵养？”
第七圣君哼了哼，挑选疏忽不相干职员，目光重新转向仲孙沅，一番打量，他略惊奇、略嫌弃道：“救世功德……就这么一点？”
固然太叔妤瑶说不消帮手，但天脑惹出来的烂摊子跟她跟栾绛都有千丝万缕的干系，仲孙沅不成能真正做到万事不管、高高挂起。只要这具凡胎肉【身】还在，就没法真正斩断。
仲孙沅重重点头。
或报酬了制止她生出“大逆不道”的心机，正儿八经“娶”了“剑心”为妻的事儿，她可还记得呢，觉得转世就一笔取消了？
脚步生根，就是不走。
仲孙沅一时想不出来了。
说完，第七圣君对着仲孙沅行了大礼，身形消逝原地，不再出来。
第七圣君瞥了一眼一向默不出声但悄悄防备的栾绛，冷嘲道：“不消了，宿世胶葛够多了。碰上我们这类谁沾谁不利的煞星，即便强势如妖皇也讨不到一个善终，一世比一世惨……更遑论是残魂转世后的她，她今后安然喜乐便好……也祝二位，神仙眷侣，清闲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