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和慕容复见父亲跪下,跟着便也跪下。玄难、玄悲等一众随后跟来的和尚,听扫地僧说到精美之处,不由得心生佩服,一个个都跪了下来。一时之间,场中只要萧寒一人傲但是立!
“停止!”萧峰大惊,这老衲既能一掌打死慕容博,也能打死父亲。双掌齐出,向扫地僧当胸猛击畴昔。他对那老衲本来非常敬佩,但这时为了相救父亲,只要尽力奋击。那老衲伸出左掌,将萧峰双掌推来之力一挡,右掌却还是拍向萧远山头顶。
慕容博微微一笑,说道:“百姓如灰尘,帝王亦如灰尘。大燕不复国事空,复国亦空。”
萧远山道:“弟子空在少林寺做了三十年和尚,那满是假的,没半点佛门弟子的慈心,恳请师父收录。”
扫地僧道:“慕容少侠倘若打死了你,你儿子必将又要杀慕容少侠为你报仇,如此怨怨相报,何时方了?不如天下的罪业都归我吧!”说着踏上一步,提起手掌,往萧远山头拍将下去。
“等等看吧。”萧寒随口对付道。
萧峰和慕容复各见父亲睁眼浅笑,欢慰不成名状。只见萧远山和萧峰二人联袂站起,一齐在那老衲面前跪下。那老衲道:“你二人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走了一遍,心中可另有甚么放不下?倘若刚才就此死了,另有甚么兴复大燕、抨击妻仇和动机?”
萧远山和慕容博的四手本来交互握住,听那老蠲一喝,不由到手掌一紧,大家体内的内息对方涌了畴昔,融会贯穿,以不足补不敷,两人神采垂垂别离消红退青,变得惨白;又过一会,两人同时展开眼来,相对一笑。
萧峰叫道:“爹爹,你……”
扫地僧道:“萧老施主,你要去那里,这就请便。”
萧寒翻翻白眼,说道:“急甚么急,方才你那一掌,如果然打上去了,萧远山就真死了!”
那老衲点头道:“不错!但是这位慕容少侠伤痛父亲之死,却要找老衲和你报仇,却如何是好?”
扫地僧道:“你们想削发为僧,须求少林寺中的大师们剃度。我有几句话,无妨说给你们听听。”当即端坐说法。
俄然之间,数十年来恨之切齿的大仇敌,一个个死在本身面前,按理说该当非常称心,但内心中却实是说不出的孤单苦楚,只感觉这人间再也没甚么事情可干,活着也是白活。他斜眼向倚在住上的慕容博瞧去,只见他神采平和,嘴角边微带笑容,倒似死去以后,比活着还更欢愉。萧远山内心反而模糊有点恋慕他的福分,但觉一了百了,人死以后,甚么都是一笔色销。瞬息之间,心下一片萧索:“仇敌都死光了,我的仇全仇了。我却到那里去?回大辽吗?去干甚么?到雁门关外去隐居么?去干甚么?带着峰儿浪迹天涯、四海漂流么?为了甚么?”
萧远山点头道:“我...我却到那里去?我无处可去。”
那老衲转向慕容博道:“你呢?”
萧远山见那老衲一掌击死慕容博,本来也是讶异非常,听他这么相问,不由心中一片茫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扫地僧道:“你的杀妻之仇,不想报了?”
萧峰纵身急跃,追出窗外,只见那老衲手提二尸,直向山下走去。萧峰加快脚步,只道三脚两步便能追到他身后,不料那老衲轻功之奇,实是平生从所未见,宛似身有邪术普通。萧峰奋力急奔,只觉山风刮脸如刀,自知奔行奇速,但离那老衲背后始终有两三丈远近,边边发掌,老是打了个空。
萧远山沉默了,很久才道:“不是,就算你没打死他,我也不想打死他了。”